站在岸上,辭承冷眼望着那抹漸漸下沉的白色身影,此刻他好像才是主宰時銀生命的神明。
不過,神明又怎麼可能因此而死去,辭承心裡清楚得很,他隻是想要盡可能地看到時銀吃癟的模樣,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看着水面上不斷蕩開的波紋,辭承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時銀因為嗆水和窒息而痛苦掙紮的模樣。
那張瓷□□緻的臉蛋此刻一定憋的通紅吧,他嘴裡又會喊着誰的名字呢?
聽說溺水而亡的人類往往會形成巨人觀,屍身膨脹,顔面腫大,眼球突出,再光滑白皙的皮膚都會被泡成污綠色,就像這苔藓一樣。
時銀也會這樣嗎?
本想再看看神明的慘狀,可是辭承遠比他以為的要心急。
明明想要多折磨他一會的……為什麼竟然會有些……不忍?
咬了咬牙,辭承跳下了河,他用盡全力朝着時銀遊去。他看見時銀原來身上穿着的衣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次見他時穿着的羽衣。
潔白的翅膀在水中無視水壓地展開将時銀包裹在其中,銀色的長發在水中飄散開來,就像是無所依附的水草一般。
而時銀,雙手安好地疊在胸前,安靜地閉着雙眼,絲毫沒有辭承想象中的可怖、狼狽,相反,他美的驚心動魄,幾近透明的皮膚在水中仿佛發着光,無可挑剔的五官是造物者偉大的神迹,讓人多看一秒都生怕亵渎。
神力在自發地保護他。
辭承遊到時銀身旁,羽翼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張開,然後羽衣褪去,時銀恢複成了原先的模樣。
辭承有些呆滞地朝着緩緩下墜的時銀展開雙臂,将他摟入懷中。
獨屬于神明的清淡香氣飄入鼻端,辭承曾經想過,這究竟是什麼味道,可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初春的第一縷朝陽照拂在還帶着露水的花瓣上這樣的感覺。
“咳——”過了沒多久,時銀終于恢複了知覺,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攀附在來人的身上,想要從這河底上去。
時銀眼睛都還沒有來得及睜開,他憋着氣,可是河水還是慢慢地浸滿了他的鼻腔,窒息的感覺直沖腦門。
“辭——承——”下意識地,時銀喊出了這個名字。
聽到時銀叫了自己的名字,辭承摟着他的雙臂頓時收緊,在水中泡得通紅的雙眼露骨而又具有侵占性地看着他。
“時銀,睜開眼,看着我是誰。”辭承附在時銀耳邊蠱惑地開口勸誘道。
明明辭承也隻是人類,而人類很難想象可以在水中待這麼長時間,更不用說他還帶着一個人。
聽到辭承的聲音,時銀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雙眼。他定定地看着辭承在眼前放大的俊臉:“辭、承。”水中冒出一個個泛白的小泡泡,咕嘟咕嘟的。
“嗯,我在。抱緊我,我帶你上去。”辭承看出了時銀堅持不了多久了,便摟住他的腰,開始向上遊去。
時銀早已經體力透支嚴重,他柔若無骨地靠在辭承懷裡,身體對他不做任何排斥,任由辭承觸碰。
辭承咬着牙,臉色有些難看,倒不是因為在水中難受,而是時銀枕在他的肩膀上,沾濕的頭發時不時地蹭在他的脖子和臉上,又癢又麻。
而且時銀的手好巧不巧地剛好落在了辭承的大腿上,若有若無的摩擦引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腫脹的氣球,下一秒就要爆炸。
本想一鼓作氣地就這樣憋着遊上岸,但是時銀的臉色越來越差。辭承看了一眼離岸邊的距離,心下一緊,時銀估計撐不到那個時候。
“你還堅持的住嗎?”辭承偏頭看向時銀緊閉的雙眼,卷翹的睫毛在不安地顫動。
剛想要點頭,轉念一想,時銀搖了搖頭,表示他可以。
見狀,辭承停了下來。他按住時銀的肩膀,将他轉向自己。
“看着我。”辭承輕啟薄唇,緊接着在時銀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慢慢俯身。
“唔——”嘴被人堵上的一瞬間,時銀心裡想的是: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想着咬自己?
柔軟的雙唇相觸,辭承的身上仿佛有電流穿過,心中酥酥軟軟,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
時銀猶豫着要不要推開辭承,嘴中卻被他渡進來一口空氣,難受的狀态似乎緩解了許多,胸前的窒息感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最終,時銀選擇了攥緊辭承胸前的衣服,将人拉得更緊了些。他甚至第一次主動地含住了辭承的唇瓣,将自己往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