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盼接過小藥瓶看了看,道:“嗯,是味好藥。這也是你從那個法寶庫裡取出來的?”
“正是,”莊慕興趁機轉開,端起杯子喝水,“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無法自理的三歲小……”
他話音中斷,因為有一隻手覆到了後腰上。
“這裡麼?”蕭盼站在他身後,“像這種小毒雖不會危及生命但也不可不重視。”
莊慕興“碰”一下放下杯子,反手抓住那隻在自己腰上按揉的手,一時沒控制好語氣:“我知道了!不用你管!”
蕭盼一怔,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生氣,于是更加懷疑他有情況瞞着自己,遂嚴肅地箍住人的腰身:“給我看傷。”
莊慕興當即慌了:“别!蕭盼!”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股力量壓在桌上,本想來個後踢将人踹開,可蕭盼直接邁到他雙股之間,這下他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濟于事了。
被拽下褲子的瞬間,莊慕興直覺身上所有細胞都死了個透,被高溫燙死的。
上一次被人這樣對待還是幼時去醫院打屁股針的時候。
事已至此,他幹脆趴在桌上裝死,偶爾像被解剖的青蛙一樣抽動一下,不一會兒聽身後的人道:“這味藥塗過沒有?”
莊慕興十分不爽地回:“若你沒來搗亂,本公子早就躺床上做美夢了。”
蕭盼的聲音壓近:“你說我搗亂?”
“不是嗎?”莊慕興感受着他帶繭的手指在自己後腰輕柔地遊走,身體竟然慢慢放松下來,且當作一次免費的按摩罷了。
蕭盼輕笑一聲,手上加重力道:“我是關心則亂。”
莊慕興身上更燙了,他把臉埋進桌面裝睡,卻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心跳。
片晌後,蕭盼塗完藥為他穿好褲子,溫柔地把人翻過來,卻在看見他的面容時愣住了。
莊慕興還保持着雙臂圈頭的姿勢,盡管臉羞鼻紅的表情一覽無餘,他心中卻是松了口氣,正要用手撐起身,不想對方突然俯身下來。
莊慕興吓得立刻躺了回去,迅速坐上桌時撞倒了水杯,他急忙推開那張靠近的臉:“救命啊!非禮啊!”
“……别亂叫,”蕭盼拿開他的手,“我隻是想檢查你的身體有無異樣。”
莊慕興尴尬地收回手:“啊、哦,原來如此,你怎麼不早說?咳,咱們以後還是把脈吧,把脈行嗎?”
蕭盼道:“行,不過時間會長一點。”
莊慕興果斷把胳膊伸出去,心裡給自己好一頓痛罵,跟對方比起來自己一驚一乍的像個瘋子。
平常心,平常心。這不過是摯友之間日常的關照罷了。
莊慕興好不容易給自己做好心理疏導,卻被蕭盼接下來的一句話再次擊潰。
“把衣服脫了。”
“……”
莊慕興知道他是想看看自己的舊傷恢複得如何,但無論怎樣今晚都不可能再脫了。
蕭盼見他坐在桌上紋絲不動,也不知對方在鬧什麼脾氣,但不介意親手幫一把。
莊慕興弄不過他又被按到牆上,不服氣地質問道:“蕭盼,你不是仙盟少主嗎,怎麼一點禮數都不講?”
蕭盼神色自若地解開他的白袍,道:“講了你聽嗎?”
莊慕興搖頭,把住他的手:“但别人好歹是先禮後兵,你直接先斬後奏是不是有點太霸道無理了?”
“是嗎?”蕭盼百忙之中擡眸瞄了他一眼,“對付你正好。”
“……”
莊慕興又在口水戰中敗下陣來,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覺越虧,沒經過思考便口出惡語:“你這個變态。”
剛說完就見蕭盼臭着臉在自己胸前掐了一把,莊慕興受痛也毫不吝啬地回踹一腳。
蕭盼按住他的大腿,從袖中掏出四張封禁符把他的四肢禁锢,而後道:“老實點。”
“卑鄙!”莊慕興怒罵一聲卻毫無作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雙手在自己身上肆意馳騁。
蕭盼将他的繃帶全拆了,仔細檢查完後說:“嗯,恢複得比我想的要好,不過你以後再小心一些,盡量不要受傷。”
莊慕興被這話氣笑了,歪頭道:“要不是蕭少主慷慨相助,我還得不到這麼多戰績呢。”
蕭盼看了眼衣衫不整長發淩亂的人無話可說,默默地給他穿好衣服,解開封禁。
莊慕興盤坐在桌上,罕見地能夠俯視眼前之人,心裡不由得再次感慨這家夥長得是真養眼,就連畫着濃眉的額頭都有套住人目光的實力。
于是鬼使神差的,莊慕興低頭吻了吻近在眼前的額頭。
蕭盼僵住動作,擡頭看他。
“……”
“……”
蕭盼揚眉等着他的解釋。
莊慕興急中生智,一本正經道:“我聞聞你用的什麼洗發水。”
蕭盼沒完全聽明白,但不妨礙反擊:“我用的什麼洗發水?”
莊慕興雙頰通紅,但秉持着“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信念,抱着雙臂道:“據我所知,是……海鹽味的。”
這話也沒錯,畢竟兩人剛從東海鹽田回來。
意外的是,蕭盼聽後居然笑了,莊慕興怔怔地看着他。
這時,蕭盼單臂環住他的腰想把人抱下來。
“不敢麻煩您!”莊慕興“噌”一下蹦下桌,宛如一隻被發現的老鼠似的快步竄到床上去。
蕭盼将藥瓶置于桌上,而後拾起掉落在地的杯子,吹滅了燭火。
莊慕興縮在被子裡背對着他,但能感到對方正靜靜地看着自己,這使他如坐針氈。
不知過了多久困意襲擊大腦,莊慕興緩緩失去意識,于最後一刻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
“做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