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溪探頭從樹葉間去看，見一個道袍長老過來，下意識摘了個沒熟的扔過去，“吃！”

那老者接過去一看，嘿的一聲，破口大罵：“你個臭小子，在我面前還敢這麼放肆，我看你是想回不二獄去關着。”

他提到不二獄魚在溪一下黑了臉，本來第一眼見到這人就不喜歡，現在更不喜歡了。

這個年紀的長老知道他是誰很正常，提不二獄也就是惡心他，有江宴在，沒人會越過江宴動他。

“那你就把我扔回去。”

魚在溪嗆了一句，轉身不再理對方，又摘了兩個，手上拿滿，對樹下的江宴道：“讓讓。”

聲音裡不帶笑了。

江宴讓開地方，走到小辭身邊。

魚在溪跳下樹，給秦奈一個眼神，倆人去洗果子。

小辭對江宴印象比對魚在溪好，見他過來擡頭想說話，但江宴卻盯着魚在溪離開的方向。

于是小辭收回視線，拉了拉苗沛衣角，苗沛蹲下來看他，小聲問：“怎麼了？”

他以為小辭是怕跟過來的天星長老，就給他解釋：“不怕，天星長老脾氣很好的，就是說話有些吓人。”

“不是，”小辭看着魚在溪和秦奈有說有笑的背影，小聲道，“仙尊是不是生氣了？”

苗沛啊了一下，“誰？”

他去看魚在溪，又嗷了一聲，“魚哥過一會兒就好了，他真生氣可不這樣。”

“不是，”小辭歎了口氣，“這個。”

他想說江宴，但又不敢直呼大名。

對魚在溪敢擺臉說冷話，是因為知道對方脾氣好，輕易不會生氣，但他看不透江宴。

江宴話少表情也少，始終都是一副冷漠樣子，眼神讓人看了害怕。

苗沛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以後笑了，再次降低音量，一臉神秘道：“沒事，習慣就好了，還跟樹生氣呢。”

小辭不明白為什麼突然生氣，他又轉頭看江宴，對方也低頭來看他。

……

“仙尊，我也能修仙嗎？”他說話都差點結巴。

以前在乞丐堆裡跟人打架都沒這麼害怕過。

“你靈根優秀，天賦異禀，自然可以修仙。”

江宴說完遞過來一塊雙魚玉佩，雕的有點醜，小辭接過來看了半天，不願意相信這是江宴做的。

“這是魚在溪雕的吧。”

他這一問把剩下三個人都問愣了，江宴緩緩眨眼，不知想起什麼，輕笑一聲，嘴角弧度既諷也笑，“醜的出奇。”

苗沛心裡默默給小辭鼓掌，這種話他提都不敢提，小辭竟然如此直接，最主要江宴竟然沒生氣。

天星長老叼着酸果子過來，呲牙咧嘴的笑，“你這小孩兒聰明，怪不得江宴喜歡。”

小辭有些意外，又擡頭去看江宴，“是因為我和他長得像嗎？”

苗沛吓了一跳，都不敢看江宴臉色，趕緊抱着小辭起來，低頭尬笑道：“剛才就說困了，我帶他去睡覺吧。”

等他們兩個走了，天星也終于把果子吃完了，咂咂嘴，評價一句：“真酸。”

然後又大笑，“多少年沒在這小子身上吃過虧了，今天一來，感覺自己都年輕幾百歲。”

可不管天星說幾句感慨，笑多少次年輕，江宴始終沉着一張臉不說話。

一直到魚在溪跟秦奈邊吃邊回來，天星啧了一聲，終于開始不耐煩了，壓着聲音道：“行了，之前不還裝的好好的。”

他這麼說完江宴終于收回了表情，轉身往山下走，他來隻是為了給小辭送東西，順便看看。

倆人又下山去，天星走在前面，邊走邊嘀咕：“你們這師兄弟真不如我和天和，看看我們兩個，純兄弟情，到死也沒出過什麼大矛盾。”

江宴冷笑一聲，“他死你都不知道，還是掌門告知你的。”

天星被說的一噎，哎了一聲，“至少我沒殺他。”

“我也沒殺他。”江宴冷聲強調，但這強調多少有些無力。

“不管是在他眼裡還是在世人眼裡，你都是殺他的那個。”天星回頭問，“是嗎？”

江宴掃他一眼，默默給自己解釋：“元祁知道。”

“那他隻會死的更難受。”天星苦歎，“魚在溪呢？”

江宴答：“他不用知道。”

“那他得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