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獵也不是光靠弓箭的,還有陷坑、套索、捕網等等。
寨子裡有規定,誰如果布下了陷阱,需要在院中的告闆上寫明某處有一個什麼樣的陷阱,提醒寨子中的其他成員小心。
賀聽瀾前幾天弄了個套索,聽說最近這片區域有狼嚎,而且還此起彼伏的,那麼大概是有野鹿出沒。
跟狼搶吃的這招賀聽瀾熟得很,好幾年前就幹過了。
果不其然,賀聽瀾走到布下陷阱的位置一看,居然真的有一隻野鹿被套索套住了後腿,倒挂着懸吊在樹上。
賀聽瀾把綁在樹幹上的機關拆下來,野鹿也随着繩子逐漸松動而慢慢落到地面。
賀聽瀾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查看。
鹿還沒死,隻是暈了過去,并且沒有被其他猛獸咬過的痕迹。
這是萬幸中的萬幸。
要知道這種綁在樹幹上的套索陷阱經常會被豹子盯上。
豹子或許是知道了這是人類用來打獵的東西,會時不時來查看有沒有獵物被套中。
如果有,它們直接撿漏。
看來最近豹子沒有來這裡,否則這隻鹿不可能這麼完整。
賀聽瀾高興壞了,一大早就收獲滿滿。
今天可以提前收工了!
他把鹿從套索中“解救”出來,把套索收好,然後帶着捕獲的一頭鹿和三隻野兔美滋滋地往回走。
回去之前先去河邊洗洗自己的箭。
賀聽瀾的羽箭大多都是循環利用的,畢竟做一支出來也不容易,隻要還能用就洗洗再用。
此時天已經大亮,樹林中飛來飛去的鳥兒都變多了,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賀聽瀾駐足,仰頭看天。
這些能夠追影吃幾頓的啊?他不禁開始琢磨。
追影作為一隻鷹過于能吃了,賀聽瀾覺得它每天不是在覓食就是在吃。
大肥鳥,吃得多拉得多。
算了,不想它了。
賀聽瀾拖着滿滿當當的獵物來到河邊,剛準備掏出箭來清洗,卻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郁文嘉?
一大早的,這家夥自己跑到河邊來幹嘛?
賀聽瀾放輕了腳步,蹑手蹑腳地走過去。
見傅彥絲毫未察覺他的存在,賀聽瀾頓時玩心大起。
不如吓吓他。
“嘿!”
賀聽瀾飛快地在傅彥肩膀上拍了一下。
傅彥哪料到背後突然冒出個大活人,吓得差點栽進河裡。
“哎哎哎!”賀聽瀾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傅彥才幸免于成為落湯雞的下場。
“賀聽瀾!你是要吓死誰啊?!”傅彥反應過來是賀聽瀾在搞惡作劇,氣得一把甩開他的手。
“逗逗你嘛。”賀聽瀾嘻嘻哈哈的,“一大早的幹什麼呢?”
他往傅彥跟前的木盆裡一瞧,居然是件衣服。
“你自己跑下山浣衣?”賀聽瀾有些吃驚,“寨子裡有專門負責浣衣的人啊,這些不用你親自做。”
傅彥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端起木盆就要走。
“你管我呢?!”
“不是,你都還沒洗完怎麼就走了?”賀聽瀾叫住他,疑惑道。
“你看,你這衣服上還有皂莢殘留呢,根本就沒洗幹淨嘛。”
傅彥頓了頓,十分不自在地說:“跟你有什麼關系,又不是你穿。”
“誰穿也不行啊。”賀聽瀾一把奪過傅彥手中的木盆。
“一看你就是沒提前把皂莢泡發就開始洗了。”賀聽瀾笑着說,“我也犯過這個錯。”
說着,他端着木盆往河邊走去。
“這皂莢呢,要先把種子剝出來,用水泡開,然後夾在衣物裡面,才能開始捶打清洗。”
“你看我的。”賀聽瀾說着就要幫傅彥洗。
傅彥連忙把木盆搶回去,“我知道了,我自己能行,不用你幫我。”
嗯?
賀聽瀾看他神色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
“你怎麼了?”賀聽瀾歪着腦袋,一臉關切地看着傅彥。
“沒、沒什麼啊。”傅彥故作淡定,然而眼神卻飄忽不定,一看就是有問題。
賀聽瀾狐疑地看着他。
“真沒什麼事,我就來洗個衣服,能有什麼事啊?”傅彥笑着說,“你是不是還有活要忙,趕緊回去吧。”
“不對勁,你大大滴不對勁。”賀聽瀾抱着雙臂,繞着傅彥轉圈圈。
傅彥被他看的發毛,整個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賀聽瀾看着看着,目光移到木盆裡的那件衣裳上面。
“诶?”賀聽瀾一把将衣物提起來。
“這是……中褲?”
這一刻,傅彥尴尬得想找條地縫鑽下去。
“啊……對啊,我方才喝粥的時候不小心把粥碗打翻到中褲上了。”傅彥強顔歡笑道。
“噢——!”賀聽瀾立即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拖長聲道,“我懂,我懂!”
“你懂什麼了你懂?!”傅彥看他笑得如此猖狂,有些急了,“真的是打翻粥碗弄的!”
“對對對,粥碗,當然是粥碗~”賀聽瀾欠嗖嗖地笑着說,“我也沒說是别的。”
傅彥:“……”
又是想揍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