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來到住處,視線習慣性的落在自己眼前緊閉起來的房門,這是他這些年一直住的地方。
來到尼采身邊之後,隻要對方不要求自己貼身侍奉的時候,韓森就會回來這裡休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整理内務,或者是在原野上閑逛,看書,又或者是和馬修一起健身,閑暇之餘,韓森其實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打發時間。
因為沒事兒的時候待在尼采的身邊,尼采也是會很反感的,尼采十分的讨厭黏人的仆從,韓森很識相的就會躲開。
他現在吃的飽穿的暖,還有住的地方,這個窄小低矮的房子裡面的床鋪雖然不大,但是足夠他栖身了,給他提供了足夠的生存空間。
想到十歲之前的生活,那些忍饑挨餓,還要被輸了錢之後脾氣暴躁的賭鬼父親體罰虐打的日子,現在的生活簡至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而來路德藍莊園之前的那些歲月,也如同過眼雲煙,在記憶裡面慢慢的就消失不見了。
至于自己那所謂的“父親”,偷偷地來過莊園想要問韓森要過一次錢之後,别尼采的人察覺,并且上報給了尼采。
尼采直接讓人找到了他,把他堵在一條臭水溝的邊上,尼采的手下富有耐心的和他“溝通”了一番,按着他的腦袋“懇請”對方喝了滿滿一肚子臭水溝裡面的水之後,那人就再也沒有在韓森的生活裡出現過了。
說實話,韓森覺得,徹底的離開記憶裡面的那位“父親”之後,他的生活再也不會顯得那麼可悲了。
馬修時常打趣,韓森其實真的該感謝自己的那個賭鬼“父親”把他用金币賣掉了,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那條臭街上讨飯呢。
韓森對這樣的評價一般是不置可否的,但實際上,在韓森的心裡面,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他從不輕易地把自己的感受告訴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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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森,我知道你我已經跟着你走了一路了……我我想問……我能進去坐一坐嗎,我現在還有些話想和你說……一些非常重要的話跟你說……”
莫蒂斯有些緊張的攥了攥自己的衣裳,滿眼都是愛意的看着韓森修長的背影,等待了好多年的時間,就算是剛才韓森說了那麼難聽的話,莫蒂斯還是不願意去放棄。
她是個要強的女人,從小就是,就算是和莊園裡面的男孩子們一起爬樹的時候,她都要比别人爬的高一點,心裡面才舒服一點,她覺得任何人的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所以她要争取。
甚至沒有聽見身後女人的聲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原本就在沉思的韓森低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鐵制的鑰匙,準備打開門進入房間。
站在門外的莫蒂斯看向四周,入眼所見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棉花田裡面的奴隸們都下工了,現在外面根本就沒什麼人,就算是有人她也不怕,隻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韓森已經在一起了,那其他女人還不是靠邊站,韓森最後隻能是自己的!
所以,韓森剛點燃蠟燭,莫蒂斯就猛地撲到韓森的面前 ,雙手放在韓森的肩膀上,癡纏着韓森:
燭光裡,她癡迷的看着韓森年輕俊美的、越發充滿了男人味的面龐,還有他深邃的漆黑眼眸:
“韓森,你懂女人嗎,你嘗試過和女人在一起嗎,我知道你一定還沒有品嘗過那樣的滋味,今晚我們兩個可以……”
韓森低頭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
“滾開。莫蒂斯。”
莫蒂斯的貼近讓韓森一陣厭惡懊惱。
莊園裡面不是一個女人對他這樣,從他十來歲開始就已經有好多年長的女性企圖調戲他、接近他,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叫他非常的困擾,後面懂一些成年人事情了,他開始産生了深邃的厭惡。
有些女人甚至跟他媽媽一樣大的年紀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性格惡劣、為所欲為、對自己擁有絕對所有權的路德藍都沒有對韓森做過那種過分的事情,但是有些年級已經很大的奴隸,竟然試圖半夜摸進韓森的房間裡面來。
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樣足夠惡心、品行低劣的人,才想和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讨論那些奇怪的話題——最起碼在他成年之前,路德藍一直都是把他當做小孩子看,就算是懲罰他也十分的有分寸,所以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作嘔。
這樣的出發點就讓他惡心。
況且……
韓森剛要伸手撕開靠近自己的女人,尼采的身影就從黑暗之中浮現出來,邁着兩條修長的腿,慢條斯理的走進了小屋昏黃的燈光裡。
外面接連不斷的傳來棉花田旁邊池塘裡的青蛙的叫聲和一些夜蟲此起彼伏的叫聲,這些聲音讓貴公子十分的厭倦,他真希望這些該死的蟲豸能死絕了,天地之間一片寂靜才好。
“你背着我在做什麼,韓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