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了什麼?”
“這,小的候在門外沒聽清,好像是少爺說了什麼,三少爺說什麼‘不可能’,然後我們少爺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少爺走的時候我還往三少爺的屋子裡看了一眼,三少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還讓他身邊的小厮去請高人來做法。”
“你們少爺還見了什麼人?”
“後面我們少爺就直接回自己院子歇着了,沒有再見過誰。哦!對了,我們少爺在換衣服的時候掉出一張紙條,他看了一眼就要沖出去,緊接着就有丫鬟來說三少爺突然暴斃了,我們少爺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瘋瘋癫癫的了。”
紙條?
秦之予伸出手,對那小厮說道:“你少爺兜裡的紙條可還在?給我看看。”
小厮恭恭敬敬的呈上,秦之予接過一看,是一張紅到發黑的紙,紙張上寫着一個生辰八字,秦之予轉頭看向侯夫人,問道:“夫人,請問二公子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侯夫人支支吾吾:“這……我也不太清楚。”
宋元亦撇撇嘴,在秦之予身後和沈鑫小聲嘟囔:“怕不是得罪的太多記不住了吧。”沈鑫悄悄拉了她一把,宋元亦擡頭就看見秦之予的眼神瞟了過來。
咳咳,注意影響。
“那三公子呢?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耀兒?耀兒不會的,這孩子生性木讷,話又少,他出門在外我都擔心他會被人欺負,怎麼可能得罪人呢?”
秦之予将手中的紙條遞過去,說道:“您看看,這份八字。”
侯夫人接過紙條,大驚出聲:“這,這!”
秦之予幽幽開口:“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生辰八字應該是三少爺的吧。”
侯夫人差點背過身去,說道:“這,這确實是耀兒的,這……天殺的!是哪個殺千刀的一定要我兒死啊!”
秦之予看了眼躺在床上仍是昏死過去的趙廣輝,對侯夫人說:“夫人,帶我們去看看三少爺的遺體吧。”
侯夫人身邊的嬷嬷見狀也趕忙說道:“是啊夫人,眼下要緊的是先把邪祟處理了,您一定要振作啊。”
侯夫人攙着嬷嬷直起身,對秦之予三人說道:“三位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看耀兒。”
坊間傳聞鎮遠侯府人極其疼愛幼子,秦之予從前隻覺得傳聞不可信,如今算是見識到了。這三公子的院子地理位置就是極好的,緊靠着主母的院子,這裡頭的裝飾更是令三人瞠目結舌。
院子裡的風景布置極好,巨石堆砌而成的假山,被圍繞而建的池塘,水中養着各色錦鯉魚,約莫二三十條,西邊還有一個小涼亭。繞園而建的遊廊,廊下擺了一溜的花盆,婢女和小厮正架着梯子挂白綢緞,看見夫人來了紛紛行禮。
宋元亦湊在秦之予的耳邊悄悄說道:“秦姐,這個遊廊的柱子好像是紅木做的,這也太奢華了吧。”
确實。
陰陽司時常會到京城的勳爵人家中解決邪祟鬧事的問題,秦之予就算是江湖出身,在京城的幾年裡也算是見過世面了。然而這個院子的大小和奢華程度确實讓人震驚,秦之予想了想,上次見到這樣又是假山又是涼亭的大院子,還是在豫親王府的的小女兒——康怡郡主那裡。
“哎對了,秦姐。”沈鑫快步上前,把宋元亦從秦之予的身邊擠走,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張紅紙上的生辰八字是三少爺的?”
秦之予勾唇一笑:“那是‘血煞’的引子,那張紙被人用人血浸過,煞氣極重,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上面的血就是那鬼魂的血,或者來自和它有親緣關系的人,這張紙條隻要出現在侯府,那鬼魂便能順着氣息尋過來,這樣重的怨氣,八字的主人早就死透了,那還能像趙廣輝這樣活蹦亂跳的,所以我就猜啊,這個八字估計是三少爺的。”
“血煞?誰想的這麼陰毒的法子?”
宋元亦不解道:“我聽京城裡的人說,三少爺平時呆呆的,也不愛說話,這是幹了什麼造孽的事情讓人下這樣的殺手。”
秦之予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個三少爺私底下是什麼樣的呢?”
穿過遊廊,三人跟着侯夫人走進房間,房裡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人,床榻上躺着一個少年,看樣子隻有十五六歲,身形瘦削,死亡讓他的面色一片灰白。跪在最前面的嬷嬷看見夫人帶着人來,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
“見過夫人。”
侯夫人示意她平身,轉而對着秦之予幾人介紹道:“這是廣耀的乳娘李嬷嬷,是她發現耀兒沒了的。”侯夫人說完又開始抹眼淚,秦之予示意下人把侯夫人帶到一邊休息。
三人上前幾步查看趙廣耀的的屍體,秦之予取下趙廣耀腰間的玉佩,玉佩是上好的墨玉打造,摸在手裡卻有些膈手。若這玉佩是日日佩戴,積年累月下來便會無比溫潤。
于是秦之予轉頭問侯夫人:“夫人,這塊玉佩是最近新刻的嗎?”
侯夫人點點頭,說道:“是啊,這玉佩趙家人都有一塊,耀兒的那一塊一個多月前丢了,這一塊是新打的。”
秦之予答道:“好,我知道了,夫人,您先去休息吧,這裡就交給我們,十二個時辰之内不許任何人靠近三少爺的屋子。”
“好,秦副司,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侯夫人說完便帶着下人們離開了屋子,房間裡又恢複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