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彥蘿早早就備好了馬車,衆人吃完早飯就收拾收拾出發了。
馬車上,宋元亦和沈鑫看見塗山曉墨,面露震驚。
“白墨姐,你也一起啊?”
塗山曉墨笑嘻嘻地應道:“對啊。”
秦之予擔心宋元亦和沈鑫二人起疑,适時地開口解釋道:“你白墨姐也會些功夫,她跟着咱們,多個人多份力。”
“哦哦哦好。”
其實秦之予想多了,宋元亦對她秦姐是百分百的信任,秦之予說一她絕不說二,對于塗山曉墨的加入接受良好,至于沈鑫……
秦之予看了眼因為早起所以現在在馬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沈鑫,心裡默默搖了搖頭。
她這簡直是瞎擔心。
仙姑庵,就秦之予所了解的,是一座荒廢了三十年的破尼姑庵,位于在京城外向西十五裡處的林子裡。
早年間,仙姑庵是用于關押皇室中犯了大錯的後妃公主王妃等女眷,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封禁了,現在别說能有人上香了,就是路過都不帶路過的。
都覺得晦氣。
“其實……仙姑庵被封禁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
馬車上,沈鑫終于睡醒了,此時的他翹着二郎腿,一手托着腦袋,若有所思道:“我的祖母跟我講過仙姑庵,之所以荒廢是因為一個公主,好像叫什麼……福安公主,當時極受先帝的寵愛。”
“福安公主?”宋元亦疑惑地問道,“咱們大周朝有這麼個公主,沒聽過啊?”
沈鑫撓撓頭:“這、這福安公主也不是現在的人啊,都過去三十年了。”
秦之予卻搖搖頭,說道:“這個公主,很可能做了什麼皇家不能對外說的事情,甚至可能已經被皇室除名了。”
一個公主,作為皇帝的親生女兒,要是真如沈鑫所說,深受先帝寵愛,那麼她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過錯才會被送到仙姑庵裡?如果這個過錯真的很大,那按照百姓們喜歡捕風捉影甚至把皇家故事改編成話本廣為流傳的情況,這個福安公主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三十年,又不是三百年,當今聖上的姑母,端淑大長公主五十年前剛及笄時就養了一屋子面首的事情到現在都被人津津樂道。
什麼事情能成為皇家的禁聞?
宋元亦說道:“難道是叛國?”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可信,又搖了搖頭,“可是沒道理啊,福安公主自己就是皇室中人,好端端的叛國做什麼?”
想不通。
最後還是沈鑫一拍腦袋,說道:“哎呀,咱們想這些幹嘛,我們來仙姑庵又不是調查福安公主的。”
也是,也是。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下了。
衆人下車,他們正處于城西的樹林中,這條路好像很久沒人走過了,落葉殘枝枯草掉了滿地,一片頹敗蕭條的景象。
左邊有一條小道,向裡延伸了十幾米,道路兩旁的雜草肆意瘋長,已經遮住了向前的道路。四人往裡走,仙姑庵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正如他們所知道的那樣,仙姑庵已經荒廢了,早已看不出昔日的光景,大門口挂着的牌匾上“仙姑庵”三個字飽經風霜早已模糊不堪,隻能依稀辨認出是什麼字;石階上長滿了青苔,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順着牆壁生長,屋檐下,早已有燕子在此築巢。
若是真有人路過此處,這仙姑庵看起來就是一座普通的、破敗的尼姑庵罷了。
“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秦之予剛邁出一步,塗山曉墨就走到她的身前,先一步推開大門。
“我打頭陣吧,你們注意後面。”
論修為功力,塗山曉墨是四人中最強悍的,她走在前面也未嘗不可。
“吱呀——”一聲,大門推開,映入衆人眼簾的是庭院,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外面荒廢破敗的仙姑庵内裡卻别有洞天——庭院裡被人細細打掃過,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太陽照到的地方擺了些架子,架子上有很多花花草草,都是四季常青的品種,看起來平時被人侍弄地很好,長得郁郁蔥蔥的一片。
看來那些人販子沒有說謊,這裡确實住了人。
沈鑫湊到那些花草面前,他對這些修身養性(不務正業)的東西向來感興趣,撥弄着一盆小花的葉子說道:“這花好像是西方進貢的東西啊,這裡怎麼會有?”
宋元亦聞言不解道:“西域貢品?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破地方能把貢品養的這麼好?”
“按理來說,自然是不能的。”
塗山曉墨來到架子面前,一一掃過上面擺着的花草:“這些花草都不像是你們大周會出現的植物,大多都是西域或者南玄的貢品,這些花草嬌貴,而且來自不同地方的花草對生長環境的要求也不一樣,按理來說,它們連發芽都做不到。”
“那怎麼……”秦之予忽然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又喃喃道:“結界?”
塗山曉墨笑着點點頭。
沈鑫依舊是一頭霧水:“什麼結界?”
“這座仙姑庵的外面一直罩着一層結界,結界之内靈氣充裕,對于修煉之人來說能助長修為,對于這些花草來說更是如此,所以它們才能在風吹日曬的情況下長得這麼好。”
宋元亦依舊有不解之處:“但要是真有結界,我們能這麼輕松地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