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老皇帝正在批閱奏折,一旁的大太監适時端上一杯茶水。
“皇上,夜深了,您歇息一會兒吧。”
老皇帝搖搖頭,結果太監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歎了口氣說道:“邊疆未定,朕怎麼能歇息呢。福安和親,縱然能得一時的安穩,終究也不是長久之計。”
“皇上放寬心吧,公主福澤深厚,定能保佑大周百姓安居樂業。”
“是啊,朕……”
老皇帝話還沒說完,一支箭矢破空而來,狠狠射進皇上面前的書桌裡——看箭矢的位置,若是對方用的力氣再大一些,就要射進老皇帝的心髒。
還是大太監率先反應過來,擋在皇上的身前,嘴裡大喊道:“護駕!護駕!有人行刺!”
禁衛軍迅速湧入禦書房,支起盾牌将皇上層層護在中心。
禦書房内寂靜無比,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害怕刺客的下一步動作。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哒——”
“哒——”
“哒——”
伴随着腳步聲同時響起的,還有重物拖行的聲音。
禁衛軍統領咽了咽口水,就怕對方不是一般的刺客,是妖魔化身的人……否則怎麼會有重物拖行的聲音!怕是已經殺了幾個人了!
“父皇,您還在禦書房嗎?”
門外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是“福安公主”秦之予。
這……
禁衛軍統領轉頭請示皇上的意思,老皇帝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趕忙說道:“快讓福安進來,刺客還在外面呢!”
“是!”
禁衛軍統領讓手下的人把門打開,秦之予走進禦書房,看見禁衛軍都在禦書房内,心中冷笑,但是面上不顯,裝作疑惑地問道:“父皇,這是怎麼了?”
“福安!福安你快過來!”
老皇帝慌慌張張地抓過自己女兒,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緊張地抓着她的手問道:“福安,大晚上的你怎麼來禦書房了?”
“女兒見禦書房的燈還亮着,便想父皇處理政事辛苦。女兒再過不久便要遠嫁,從此之後便無法在父皇母後的跟前盡孝,所以才想來看看父皇。”
秦之予的一番話說得毫無破綻,發自肺腑,好像真的是一個關心父親的好女兒,老皇帝心中大為感動。
隻是門外的刺客破壞了此時父女情深的一幕。
“咻——咻——”又是兩支箭矢射出,精準地射進兩名禁衛軍的胸口,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就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
“全員列陣!”
禁衛軍統領經驗豐富,通過剛才箭矢射來的方向,已經能大概判斷出刺客所在的方向。他一邊派人去那個方向抓人,一邊帶着隊伍舉起盾牌,為了防住射來的箭矢。
下一刻,禦書房的大門被人暴力地踢開,十餘名蒙面黑衣人闖進禦書房,掃視一眼便對手下的人吩咐道:“主子有令,殺無赦!”
黑衣人和禁衛軍迅速交戰在一起,隻是那群黑衣人武藝高超又極為靈活,禁衛軍大多是富家子弟,哪裡見過真刀真槍的陣仗,縱然人數衆多,竟然也隐隐落了下風。
老皇帝拉着秦之予躲在書桌後面,有兩個黑衣人已經逐漸靠近他們所在的位置。有一人悄悄繞到老皇帝的身後,舉起手中的匕首——
“皇上小心!”
大太監看到了那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用盡全身的力量把老皇帝推到一邊,被黑衣人一刀穿心。
大太監想要說話,隻是一張口,鮮血混合着破碎的内髒就從他的嘴裡湧出,臨死,他也隻能含糊地說:“皇上……小心……”
還沒說完,就咽氣了。
悲痛的皇上不會知道,大太監真正想要讓他小心的不是那群黑衣人,而是此時此刻站在老皇帝身邊的福安公主。大太監看人多年,他剛才從福安公主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殺意。
但是背對着秦之予的老皇帝永遠不會知道了。
那名黑衣人看自己的計劃落空,立刻調轉矛頭攻向老皇帝。
情急之下,老皇帝竟然拉過一旁的秦之予,猛地将她推向那名刺客的刀尖,自己腳底抹油跑了。秦之予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麼畜生,危急關頭拿自己的女兒出來擋刀。
幸好秦之予反應夠快,輕巧轉身,刀尖擦着她的袖子紮進身後的柱子。
黑衣人見差點傷到自己的主人,立馬下跪賠罪:“主子恕罪!”
秦之予冷眼看向老皇帝匆匆逃離的方向,眼底似有化不開的寒冰,她理了理衣服,示意跪着的人起身。
“無妨。”她看向底下的禁衛軍,“别留活口。”
“是!”
黑衣人得了命令,立馬轉身投入到戰鬥之中,秦之予慢悠悠地坐到龍椅上,抿了口茶水,放的時間有些久了,茶水都涼了。
老皇帝逃了也是件好事,秦之予不用費勁吧啦地繼續演戲了。
秦之予沒打算繼續裝,底下的禁衛軍自然也看到了,禁衛軍統領也顧不上什麼上下尊卑了,一邊應付黑衣人一邊對秦之予破口大罵:“福安公主!你居然敢勾結外黨,意圖謀反!”
秦之予倒是無所謂。
有幾個黑衣人受了重傷,倒在地上咽了氣,禁衛軍統領看到後大喜,原以為馬上就能将這些逆賊全部殲滅。
但是秦之予的下一步動作卻讓他笑不出來。
隻見秦之予提起老皇帝批閱奏折用的朱筆,在桌上寫寫畫畫,最後完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符咒。下一刻,符咒散發出血紅的光芒,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紛紛站起身,雙目猩紅,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們卻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不,不對!他們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