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見底下的百姓騷動,趕忙給底下的大祭司使眼色,大祭司會意,用火把指着秦之予大聲呵斥道:“你這個妖女!死到臨頭還妄圖逃脫!”
說罷,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底下的柴火中,升起的熊熊火焰頓時吞沒了秦之予的身影。
新帝長舒一口氣。
太好了,隻要福安公主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
想到這裡,他興奮地對底下的百姓說道:“妖女已除!大周定能安然無恙!”底下的百姓紛紛歡呼。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我看真正使用妖術的不是福安公主,是陛下你吧!”
衆人大驚,紛紛循着聲音的來處擡頭,看見一名帶着鬥笠的白衣女子坐在屋檐上——正是喬裝打扮過的塗山曉墨。
她越過士兵跳到祭台上,直視新帝道:“你自己使用妖術謀害先帝,卻把髒水全部潑到自己妹妹的身上,你要不要臉?”
什麼?!
底下的百姓見狀又是議論紛紛——
“前幾日的流言你們知道嗎?”
“難道是真的?”
“我家隔壁天橋底下說書那個都被抓走了,後面就沒再回來過。”
“真的假的?會不會是被抓走了?”
“有可能,說不定是做賊心虛……”
新帝聽到這裡臉都黑了,他和自己的妹妹當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眼前這人顯然是把福安公主整個摘出去了——就像他把自己摘出去一樣。
真是該死。
新帝咬牙說道:“朕不管你是誰,涉及妖女,斷斷不可妄言!更何況現在妖女已經被處置……”
新帝的話還沒說完就硬生生給咽下去了。
因為秦之予全須全尾地從火裡跳了出來,除了頭發燒焦了一些臉上有點灰,其他地方居然沒有受傷!
“哎喲,喂燙死了燙死了。”秦之予出來後還嫌棄地甩了甩衣服上沾到的灰塵,“一身灰,髒得要死”
怎麼回事!
底下的百姓也坐不住了。
福安公主一點事都沒有啊?這怕不是妖女,是神女吧?
秦之予和塗山曉墨對視一笑。
冰蠶絲。
南玄帶過來的好東西,由冰蠶絲織成的布料水浸不濕火燒不滅,秦之予身上穿的這一身囚服就是那三天中由冰蠶絲布料趕制而成的,塗山曉墨特意吩咐做大一号,長的一截袖子和褲腿正好能包裹住手腳,等火焰把綁住秦之予手腳的繩子燒斷,她就能出來了。
便有了這出火海逃生的戲碼。
新帝見狀,趕忙下令讓周圍的士兵将秦之予拿下。
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之予想好了應對的方法,要去拿大祭司的火把,她身後的一個士兵見狀,将手中的長矛刺向秦之予的後背。
塗山曉墨和不遠處撒紙錢的宋元亦見狀不妙,紛紛喊道:“小心!”
秦之予回頭。
糟糕!躲不開!
突然,身側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将她推開,緊接着,響起兵刃刺進皮肉的聲音。秦之予轉頭,發現是一個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沖破士兵推開了自己。
是喜鵲。
喜鵲倒在她的身上,一張嘴,鮮血就止不住地從口中流出:“公主……小心……”
秦之予紅了眼眶,她張嘴喊喜鵲的名字,發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嘶啞難聽,瀕死的喜鵲卻覺得格外熟悉。
“公主……”
秦之予幫喜鵲盍上眼,轉頭看向新帝。
“大家都看好了!誰才是真正使用妖術的人!”
秦之予拿起方才大祭司使用過的火把,朝新帝身上扔去。盡管新帝躲閃過去,火星還是濺到了他的衣服上。
霎時間,被火焰吞沒的新帝發出慘烈的叫聲。
不管底下百姓的驚呼,塗山曉墨湊到秦之予的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麼讓他衣服燒起來的?”
就這點火星子,絕對不足以點燃整件衣服。
秦之予道:“這家夥穿的衣服和我殺老皇帝那一晚的衣服一模一樣,那天晚上他也用了走屍術,肯定接觸過墨瑩礦,這東西一旦接觸,衣服上必然會粘到碎屑,而且用水是洗不掉的,隻能用風吹,吹上個十天半月才能去除。”
墨瑩礦易燃易炸,新帝穿着沾滿墨瑩礦碎屑的衣服觸碰到火星,自然就被燒成了火人。
聽到底下百姓們紛紛調轉槍頭指責新帝蒙騙他們,秦之予和塗山曉墨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在倒下前,塗山曉墨下意識抓住秦之予的手,秦之予知道這是要離開“域”了,她對塗山曉墨用口型說道:
“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