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塗山曉墨把秦之予護在身後,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中年女人。秦之予想起在刑部裡問話的時候,那幾個壯漢就說過,他們是為一個中年女人做事。
眼前的中年女人并未對兩人發動攻擊,而是深深地看了秦之予一眼,接着深深地歎息搖頭:“真是沒想到,陰魂玉居然會真的會認你做主人。”
陰魂玉。
指的就是秦之予腰間佩戴的那一塊黑色玉佩。
不知想到了什麼,女人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不甘:“我們南玄的寶物卻認了你這個大周女人做主人,真是……”
我們南玄?這女人是南玄的人?
秦之予反應過來:“你是教習嬷嬷?”說完又自顧自地搖頭否認:“不對,教習嬷嬷應該已經死了。”
中年女人發出“咯咯咯”的笑聲,隻是她的嗓子似乎出了些問題,一笑起來就像沈鑫彈古琴一樣嘶啞難聽。
“聰明的小姑娘,至于我為什麼死而複生?呵呵呵……這就不是你們能知道的事情了,我們南玄的秘術能活死人肉白骨,死而複生算什麼,我……”
提到南玄秘術,嬷嬷有些自得,嘴也像打開的話匣子,隻是說道死而複生之後,她的嗓子突然失了聲音。秦之予和塗山曉墨發現嬷嬷的嗓子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卡住了,半晌之後才喘過氣。
她喘着粗氣,擡手撫過脖子上的黑色絲帶,秦之予注意到她的手宛如枯枝一般灰敗滄桑,尖長的指甲像是野獸的爪子。
嬷嬷的語氣中充滿無奈:“罷了,你們還不配知道這些。”
嬷嬷無所謂的态度激怒了二人,秦之予開口道:“你為什麼要囚禁福安公主的靈魂?還抓了這麼多無辜的孩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面對秦之予連珠炮似的質問,嬷嬷隻是輕輕搖頭:“你不用問我,我也隻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至于飼養生魂……呵。”
嬷嬷的笑聲中充滿不屑:“能被用來飼養福安公主,這也是他們的福氣。”
主子。
教習嬷嬷口中的主子,想來就是同為南玄人的黛拉公主。
确實,按照她們之前的推測,黛拉公主是當年的謀逆事件中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人,估計是手握大周皇宮的平面圖,趁亂溜出皇宮。
那福安公主的另一半魂魄,應該就在黛拉的手裡。
她們到底為什麼要囚禁飼養魂魄?難道是因為報複嗎?
不對,黛拉對福安公主明明是有愛的,她為什麼要囚禁自己的愛人?
隻是苦了福安公主,死了都不得安生。
“你們以為福安公主願意被你們囚禁起來飼養嗎?公主的在天之靈知道你們做的這些事情,恐怕也會寝食難安吧?”
嬷嬷聽到這話有些不悅:“你什麼意思?”
秦之予說道:“你既然是南玄人,又對這塊玉有所了解,應該也知道‘域’的觸發條件。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福安公主要主動把我們拉進‘域’裡?”
對面的嬷嬷沉默了。
福安公主的魂魄一直被她飼養,即使仙姑庵中隻是殘魂,她的力量也十分強大——強大到可以把衆人直接拉進“域”中。
福安公主是陰魂玉的上一任主人,自然之道開啟“域”之後會發生什麼。要麼破“域”,靈魂入輪回;要麼失敗,秦之予等人身死,她自己魂飛魄散。
她頂着魂飛魄散的風險也要賭一把,為的就是逃離這裡。這些人用無數童男童女的生魂飼養她,這讓福安公主的靈魂十分煎熬。
于其一直被囚禁,她甯願魂飛魄散。
但她沒想到的是,因為自己的靈魂被強行分開囚禁在兩個地方,即使破了“域”,她也餓沒辦法轉世輪回。
嬷嬷自然知道。
也許她背後的黛拉公主也知道。
但是她們似乎已經瘋魔了,對飼養生魂這件事情有着幾乎變态的執着。
果然,那嬷嬷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關系……沒關系……她會理解的,她會懂的……”
嬷嬷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下一刻,她擡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殺意,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沖向二人,掌心凝着一團黑氣,直朝着秦之予的面門而來。
塗山曉墨将秦之予推到一邊,催動妖力的那一刻,她的狐耳和一條狐尾露了出來。純白的妖力和黑氣相撞的那一刹那,強大的力量幾乎要掀翻整個主殿。
嬷嬷也被這樣的沖擊力擊退好幾步,抵住身後的柱子才勉強穩住身形。
“狐妖?”嬷嬷眯着眼睛盯着塗山曉墨,她有些意外,“堂堂陰陽司的副司衙居然和妖族厮混在一起,真是笑話……”
“少廢話!”
塗山曉墨容不得眼前的女人編排秦之予,九條狐尾盡顯,強大的威壓讓殿内的神像都在顫抖。
嬷嬷大驚出聲:“九尾狐妖!你……”她一咬牙,再次朝二人襲來。
塗山曉墨心中冷笑,凝聚妖力再一次迎上去——這次的妖力足夠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就在塗山曉墨的手要觸碰到嬷嬷的那一刻,這嬷嬷直接從她的眼前消失了!塗山曉墨反應不及,妖力砸到牆壁上,給正殿的側面開了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