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予原本的計劃特别完美,三天的時間能讓他們三個人好好休整一下,再等塗山曉墨回來,四個人正好可以一起出發。
但是皇上好像專門和他們對着幹一樣。
一大清早,陰陽司的衆人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門口值班的小師弟來報,說皇宮裡的公公來人了。
雲漱意帶着秦之予趕到前廳的時候,就看見福全公公帶着人坐在椅子上。
雲漱意對皇宮裡的人都沒什麼好臉色,自顧自坐到上首,冷聲問道:“福全公公大駕光臨,不知是不是皇上又有什麼新的吩咐?”
福全公公依舊是堆着笑意:“皇上說,已經為秦副司備好了車馬,幾位大人即刻可以啟程。”
“即刻啟程?”
皇上特意備的車馬,這是趕鴨子上架,不讓人休息就催着秦之予三人趕緊走呢。
雲漱意的語氣中染上了怒意:“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不能隻讓牛拉磨不讓牛吃草吧,阿予這才回來幾天?還沒好好休息就又要上路?”
而且塗山曉墨還沒回來!
雲漱意根本不放心這三個孩子單獨上路。
算了,曉墨要是趕不回來大不了就自己在他們身後跟着……
“雲大人,皇上要請您去豫王府呆上幾日。”
“什麼?”
“是,康怡郡主的院子裡似有鬼魅作祟,秦大人要趕往登州,皇上思來想去,整個陰陽司裡能處理這件事的隻有您了。”
這皇上真是好算計……
去豫王府解決鬼魅鬧事高低得拖上兩三天,雲漱意再想要趕上秦之予等人就難了。再加上豫王府現在對陰陽司沒能救回他們的小世子這件事情怨氣很大,雲漱意還不好拒絕,要是她拒絕了,豫王府絕對會把這筆賬一起算到秦之予的身上。
皇上這是打定了雲漱意就算為了秦之予也會答應。
“師傅。”
秦之予在她身後小聲說道:“沒事,我們可以自己去,讓曉墨和我們在去登州的路上會和好了。”
雲漱意的語氣中藏不住的擔憂:“你們能行嗎?”
“師傅,我答應你,絕不會輕易去調查南玄和黛拉公主的事情。”看雲漱意還有些不放心,秦之予繼續道,“師傅,我們三個都經曆過多少事情了?你還不放心我們嗎?”
也是。
自己不在的三年間秦之予帶着宋元亦和沈鑫不知道處理了多少事情。
“好吧。”
眼見師傅松口,秦之予對福全公公說道:“公公,請容許我們回後院收拾一下行禮。”
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隻蝴蝶落在秦之予的背後——正是塗山曉墨的傳音蝴蝶。回到自己的院子後,秦之予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塗山曉墨。
妖族趕路的速度比人類的車馬要快上許多,算算時間,他們應該能正好在登州會和。
雖說是皇上安排的車馬,不過他們一行人并不多,除了秦之予三人之外,就隻有一位趕車的車夫和幾個随行的護衛。
沈鑫疑惑地問道:“皇上怎麼隻派了這麼點人?”
秦之予攤手。
不知道啊,皇上的心思誰能猜的透。
“秦姐,你說皇上怎麼這麼着急要讓我們出發?”宋元亦靠在柔軟的墊子上對秦之予問道,“是不是礦場的情況不太好啊?”
“誰知道呢……”
秦之予懶洋洋地向後靠去。
皇宮裡安排的馬車确實比陰陽司裡的舒服多了,車内寬敞,靠墊柔軟舒适,座位下面還做了匣子存放東西,正中間的小案上擺着一個香爐,青煙悠悠地散在空中。
“不過,我倒是覺得礦場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為啥呀?”
“如果已經嚴重到出人命,我和師傅第一次進宮的時候,皇上就已經把我們幾個打包送上路了,不用等兩天。”
皇上突然催着他們上路。
要麼是礦場出現很緊急的大問題,要麼……就是路上有東西在等着他們。
難道是豫王府?
“哎……趁現在多休息一會兒吧,還不知道登州是什麼情況。”
傍晚,馬車停在一家驿站旁。
秦之予開了幾間房,衆人洗漱完畢便各自歇下了。
入夜,秦之予換了衣服,獨自坐在床上看書——經曆了這半個月的事情,以及雲漱意回來後對她的“深刻教導”,秦之予開始含淚看書。
比如這本《墨瑩礦的一百種用法》
秦之予還記得自己在出發前,師傅把這本書塞進自己包袱中的時候她問道:“師傅……這就不用帶了吧。”
“你路上也不許落下功課,聽見沒有。”
“哦……”
“哎——”
秦之予躺在床上,嘴裡發出無奈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