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後第二天。
滬城就開始下雨。
連續下了7天。
那幾天經紀公司帶他們這批練習生,出去集訓。
集訓結束。
齊闵滿懷期翼,剛進家門、卸下繁重集訓包。
便迫不及待往自己房裡沖。
然而,并沒有完整美麗的奶油向日葵幹花成品等着他。
盒子裡,幹燥劑吸水汽,結粒結塊。
向日葵也腐爛,生毛。
“啊?!”齊闵擰着眉頭。
不可思議提起又棕又灰的向日葵,濕軟腐臭。
手機打電話給鄰居:“喂?你給的幹燥劑過期了。我的花都爛了,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
“彈開!”鄰居聽他诋毀自己的道具,直接打斷。“我的幹燥劑沒有任何問題。凡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好伐?”
齊闵憨言憨語:“那我的花怎麼爛了?”
電話那頭的鄰居,有經驗:“你是指太脆太幹,你碰碎,爛了?還是指,濕乎乎,腐爛了?”
“腐爛。”
“你肯定盒子沒蓋緊,進水汽了!而且下雨嘛。”鄰居道,“滬城連續下了7天的雨。你不知道?”
“我去外地集訓了,沒關注滬城的天氣。”齊闵便脫下衛衣外套,“剛回來。”
“你房間裡開除濕機了沒?”
“沒啊!我的房間門關着,也不讓其他人進我屋裡。”齊闵突然看到還有一角窗戶沒關,“哦,我的窗戶還留了縫。”
鄰居:…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啊!”鄰居突然想到剛才打斷他的話,好奇,“你剛才說那朵花,是你的啥?”
“我有說麼?”齊闵記性不好,“我想想啊。”
“哦,我剛才是說了來着!我想想…我想想…”恩了好一會兒,快把電話那頭鄰居恩自閉。齊闵突然拔高聲音,“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我想起來被你打斷的話了!”
“那你倒是——說呀!”鄰居想把腳底闆的鞋子,甩過來。
齊闵:“那是…那是、我的羁絆!”
“你腦子瓦特啦!?”電話對面掐斷!
齊闵坐了一會兒,換件衣服,下樓打車,“師傅,【麥語Floral】。”
這是他第一次來【麥語Floral】。
本來預想能不能碰見那個漂亮男人的,結果,一進店,就被店中品味裝修所吸引,繁花簇擁。忍不住多流連欣賞一番。
一女人上前,同樣是戴着印有【麥語】的圍裙,熱情道:“您好!您就是那位…”
“不是!我不是!”還未待她說完,齊闵便着急打斷她,還将棒球帽帽檐壓低幾分。
女人奇怪,自己還沒說完,怎麼就知道自己要問啥了。
為保證無誤,她還是張口,重新問過遍,“您不是我微信裡,訂過韓系混搭花束,說今天下午17:00左右,來店裡線下提花的,那位男客戶?”
齊闵:…
有沒有地洞讓他鑽進去?
讪讪道:“哈哈。我不是。我當然不是。”
“那不好意思。”女人并着雙掌走開了,“您繼續挑選。”
外面仍陰雨綿綿,雖時間不算晚,但天光不露。
花店内部光線明亮。
擡頭,落地玻璃窗,能映照出他整個身形徜徉在花海裡。
然而,面前有個紅色果子的花材,從他的視線角度——紅色果子在玻璃窗人形的,鼻子位置。
他早該知道,自己這種量級的小愛豆,不是所有人都有印象的。
右手擡起幾分帽檐。
剛好看到有奶油向日葵。
對身邊随意一位花藝師,道:“包一束奶油向日葵主題的花。現在就要。”
那位花藝師:“好的。您稍等。”着手開始包花。
齊闵店内兜轉一圈,并未看見想遇到的人,對包花那人試探,“你們店有兼職麼?”
“您是想兼職花藝助理麼?”花藝師纏着花藝鐵絲,繼續道:“我們店,招聘兼職助理的标準是——自身有三年及以上,一線花藝工作經驗。可以掃那邊,加負責人工作微信,感興趣需要面試。”
“啊,不是,我就是咨詢一下。”
齊闵環着手,沒話找話,“好像店裡,女性花藝師更多一點啊。”
包花的花藝師,禮貌點了個頭。
齊闵又問:“你們店裡所有的男性花藝師,都是現在店裡所見的這幾位麼?”
花藝師在為花束做調整,“不是。有一位,今天休假。還有一位,去法國學習了。”
“法國學習?”齊闵心都提起來了,“你們店,待遇還挺好…”
花藝師微笑。
“學多久?”
花藝師:“好像是一個月。”
“哇。”齊闵嘴上哇,心中有些不明白的空落。沒再多問。
“先生,包好了。可以在這張紙上,留下您的電話号碼,以及地址。我們會派專員,将花束送到所寫地址的。”
深藍壓紋紙主包裝,配的數枝奶油向日葵,綠掌,及一些配草。整體像一幅低調神秘的油畫。
“不用了,我自己抱回去。”付好款後,抱着這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奶油向日葵,出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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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不明。
陰雨簌簌。
大平層,客廳,窗布未合,雖整面落地玻璃窗,室外自然光線也不見透進來多少。
甚至還沒大屏電視機散出來光強。
花獻宜蜷在沙發上,抽着紙巾,一吸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