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之時,她們常常提起話頭,江麥應答積極的同時,散發着同戀人之間的粉紅泡泡。花獻宜偶爾聊些句。
Emma突然認真擡頭,對面前的花獻宜,“我知道這有些唐突。但你說你們明日啟程,我便想計劃提前。”
另外三人停下手中,待她發言。
服務生不知何時往他們這邊來,推車上還有花束與精緻蛋糕。
這架勢,江麥比他boss更先木住。
吞了口津液,複雜地看向Emma。
隻見Emma說出:“是最開始,你的外在精準落在我的審美點上;接觸下來,更是被你的内在性格所吸引。”
“我無法判斷,這些日子,是不是腦中的多巴胺在誘我墜入愛河幻想。”
“所以,我想正式詢問你的意見。”
“你願意做我的男友麼?”
花獻宜精緻薄唇,微抿。
略略掃過身邊江麥、Valentina、服務生,甚至一些附近投來目光的用餐者。
花獻宜:“Emma,你是認真的麼?”
“當然。”
江麥深吸一口氣。
而江麥放桌上的手,被Valentina的手輕拍。
江麥扯出勉強一笑——或許女朋友是覺得,他在同她一樣,為自己的好友激動。
花獻宜輕笑,表情很好看,不見什麼異常,“Emma,我想在沒有觀衆的地方,好好同你聊清,可以麼?”
Emma略有欣喜,點頭。和他一同起身。
Valentina還在她手臂上握住一瞬,笑着為她鼓勵打氣。
見自家boss,和Emma,往餐廳外走。
江麥問女友:“你是早就知道,Emma今晚的目的麼?”
他女友點頭,說其實策劃了幾天,不過提前實施了。還說:“Emma很認真的,鮮少聽過她的感情動向,這次竟是她主動。”
江麥緊張一絲,決定拿起手機。
淩晨書房裡看卷宗的鄭悉,微信進來消息。
——【江麥】:鄭律,接跨國案子麼?
鄭悉編輯信息:“關于情感糾紛一類麼?”
——【江麥】:鄭律,你那邊是淩晨吧,還沒睡麼?本想幾個小時後,再收到鄭律的回複
鄭悉編輯信息:“在看卷宗。”
——【江麥】:鄭律敬業
——【江麥】:可能,是情感糾紛吧
鄭悉編輯信息:“能接。剛好練手。”
“是花先生的麼?”
——【江麥】:還未形成糾紛。屆時對方要是起訴我家boss,再聯系鄭律
鄭悉編輯信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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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人稍少處。
二人坐在幹枯橫放的短粗樹幹,兩端。
Emma心有急跳,卻面色不顯,仍是張揚自信的臉龐。
月光灑下來。
海水也披上一層白紗。
“Emma?”花獻宜輕聲喚她。
“恩。”
花獻宜神色如常,正式說話時,眸子認真地注視着她,“Emma,不好意思。”
Emma卷翹的睫毛,一瞬微顫。
花獻宜:“我不願接受你的愛意。不是因為你不好。”
“僅是因為我不願。”
“這樣或許太直白了,但這是我的實際想法。”
一連說了幾句。
Emma覺得耳邊有些空鳴。
他的西語很精通,他話語表達出的意思,不可能說是因為歧義才導緻,沒有說出她想要的結果。
強撐着的灑脫,此時由于上一秒的極度緊張、與下一秒的極度失望,而被擊潰。
有股氣掐于喉間。
Emma不知言語。
那股氣,沒有從塗有裸色唇膏的唇中,吐露出來,反而亂竄,頂上鼻腔、眼眶,酸漲。
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花獻宜:“先前你以抱有交友心态,添加的Ins。當下,我覺得留有聯系關注,隻會為你、為我,徒增不自然。”
“我們以後也不要用Ins聯系。你知道我所說意思,對麼,Emma?”
方才隻是劇烈失落。聽及此,Emma猛然睜大淚水盈滿的雙眸,“是我做錯什麼了麼?不…不失去聯系,可以麼?”
花獻宜扯出一個平平的笑。
平的似那沒有溫度的月光。
他靠近Emma,蹲下身。擡頭看她,因壓抑着泣聲,而微顫的五官與肩膀。
“Emma,看我,好麼?”
Emma将目光愣愣落在,此時身體微低的他身上。
“Emma,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他開口,語氣沒有波瀾,“僅是因為我不願。”
“你很好。”
“自信。”
“恣意。”
“有才華。”
“漂亮大方。”
“還有許多粉絲,真摯的追捧你,喜愛你。”
“你很好,不必…”
話于口中,兜轉一番,換個說辭,才吐露出。
遞給紙巾。
“不必為了一杯不合适的酒,而嗆出眼淚。”
聽到他一番話,Emma破涕為笑。接過他手中紙巾,擦拭臉龐。
初始,她以為,自身固有的驕傲,會将此很快翻篇,眼淚擦幹便止。
可當紙巾展開蒙在面頰上,她才發覺——止不住!
此時意識到,或許不是多巴胺帶給她墜入愛河的錯覺。是真的,真的會因為愛意而感受到強烈刺痛。
她的肩膀一抖一抖。
紙巾全然蒙住她的臉,看不出表情。
不過片刻,紙巾便被整張浸濕,貼在她面部起伏之處。
她哭了多久。
花獻宜就蹲了多久。
當她完全整理好情緒,從濕漉漉的紙巾中,擡起臉時,“你怎麼還蹲着?坐——坐我旁邊吧。”
鼻音略重,但那份自信大方,好像慢慢回歸,“我們真的不能在Ins聯系麼?”她側頭看向旁邊的花獻宜。
花獻宜,“不用聯系。”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一說此,總感覺鼻尖又開始泛酸,Emma到底還是壓了壓,略正常,再開口,“我還是想讓你看到我的作品。我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