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時光匆匆,今非昔比,祝還真不僅失去了猜測是何物的能力,也喪失了直勇登門抓拿的實力。
所以,祝還真選擇逃命了。
可剛邁開一步,就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對着祝還真跑來,還大喊:“快跑啊!”
祝還真握緊了自己的“誠敢”,眼猛眨幾下,心直顫,大腦在拼命地提醒他快跑,可身體卻想讓他救下那人。
祝還真想了,就做了,伸出手去。
隻要那人牽住了自己的手,再猛地拽過來,一定能活。
然而,比手先來一步的,是那人的血。
他的血從脖子那噴出來!噴得滿地都是!噴到了祝還真臉上去!
還見那個罪魁禍首就穿一身紅嫁衣,披蓋頭,右手舉血淋淋的人頭站在那笑。
她笑得好凄慘,又笑得好滿足,好解恨,好痛快。好像隻要擰下别人的頭顱高舉在手,就能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終于成功了的事實。
按理說,祝還真這麼個“死”過一次的人,是很貪生怕死的。
這種情況下,他本該撒腿就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再不濟,也該拔出誠敢劍,同她一決高下,也不枉努力過。
可祝還真現在就是挪不動腳,連誠敢劍也不舍得拔出來。更不可思議的是,明明是那麼可怕的嫁衣女郎,祝還真卻還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哪怕隻是看一眼,哪怕看不見她蓋頭下的真容,祝還真還是想看她,真的想看她。
以至于人家都閃到跟前,差點兒擰下他的頭顱了時,才反應過來要抵抗。
“祝還真?”
一語出,令兩人心顫。
師妹!
第一秒就響在祝還真心底的聲音是如此幹脆果斷,可是,祝還真激動的心瞬間死下去,整個人也被悲怆包圍。
“不,不對。祝還真在七年前就被挫骨揚灰了。他在七年前就被挫骨揚灰了!!!”
說是這麼說,她也明知自己的師哥在七年前就被挫骨揚灰了,卻還是忍不住激動撲來。
撲來的那股勁讓步伐特慌亂,簡直跟平時着急的師妹沈恨師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還有那雙根本不合腳的繡花鞋,刺痛了祝還真的眼。
為此,祝還真開口喊一聲:“師……”
奈何,連師字都沒出聲,那嫁衣女郎突然大吼,質問祝還真:“祝還真都被挫骨揚灰了,你為什麼還要提着他的劍!”
真的!真真的!真真真真的!
這個穿着嫁衣,化成極兇的嫁衣女郎,就是他的師妹沈恨師!!!
祝還真認出她來了。
原本,原本他師妹憑借蓋頭下僅見的角度,也認出師哥祝還真來的。
能這般的人,這世上沒幾個了。
可是,現在,她又識不出來了。她認為自己識錯了人,眼前的人,不是祝還真!
她的師哥,不會這麼菜的!
“就連被挫骨揚灰後的祝還真都不敢出現在我面前,你這個沒點修為的人,是怎麼敢拿他的東西在我面前晃悠的???!”
話畢,不到三招,誠敢劍強行被人拔出,劍與劍鞘各落一人手上。
各花入各眼,各看也不同。
這不,拿到誠敢劍劍鞘的新娘反複确認:“真的是‘誠敢’……真的是祝還真的‘誠敢’。”
她為之激動,為之着急,為之怒氣,也為之高興。
可是,她不知道,持劍之人就站在不遠處,什麼都沒有說,也看不出神情,隻知道他一直在凝望手上的劍。
好奇怪啊,明明是誠敢劍,可祝還真眼眸子裡,怎麼至始至終卻都隻刻出了“縱橫”二字。
即使這樣,沈恨師也認定就是誠敢劍了。
先前,她師哥揪下了父親的人頭,她該殺了祝還真的。可祝還真死了,祝還真被武夢花挫骨揚灰了。
雖再不能親自手刃祝還真,可是以沈恨師對祝還真的恨意來說,她也不會放過跟祝還真有關的一切。
所以,沈恨師說了:“我要在驚天動地的一秒揪下你的人頭,然後将其高高舉起,以此來宣誓我的成功!”
她一旦這麼說了,也真就這麼做了。
祝還真拼命反抗,往死裡跑,中途還試圖用“縱橫”保命,都避不開脖頸兒處驚現一涼意。
現在,真隻需驚天動地的一秒,沈恨師就能揪下祝還真的人頭。
奈何,就是有那麼一個人,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驚天動地的一秒裡,将祝還真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