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空間不大，東西卻很齊全，現代感的廚具配上了年代感的竈台和廚房，空間光線也很明朗，宋民生走到窗邊看到外面居然是繁花錦簇，有蝴蝶有鳥，甚至在不遠處還有一條溪流，水悠悠地流，明明沒有聲響，卻好像萬物在奏樂。

“你在看什麼？”一個很冷淡的聲音在宋民生的身後響起。

宋民生回頭望去，是個頭發已然發白的老人家，衣着發型看着都像是仔細打理過的，簡單又不失素雅。

“景色很美。”宋民生回答道，“那是您打理的嗎？”

“不是，系統演化的。”老人家沒什麼神色變化。

宋民生眨了下眼睛，老人家走到台子前，看了宋民生一眼。

宋民生默默走了過去。

“先看我做一遍，我隻做一遍，系統不會給你錄象的，所以這一遍記好了，不要耍心眼偷懶。”老人家手裡開始做活，從食材怎麼挑選開始，說得認真又細緻。

原來系統還能錄像嗎？

這話在宋民生腦海裡閃過一瞬間就被他丢掉了，專心緻志地看老人家的活。

一開始他隻是站在老人家邊上看，後來被老人家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才發現他現在的狀态其實跟透明人差不多，甚至還可以飄起來看。

于是他幹脆飄在了老人家的頭頂上看，既不用擔心哪一步沒看到，也能用放大的功能将老人家手上的細節給注意到。

這樣的功能真的很神奇，但更加讓宋民生意識到這麼真實的地方并不是現實。

老人家也不說話，隻是闆着臉自顧自做事。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宋民生看着老人家的操作有些驚歎，就是屬于那種非常行雲流水的操作，做事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停頓，甚至宋民生感覺有些細節完全是老人家特意展示給他看的。

有一種被追着喂飯的錯覺。宋民生心想。

最後山楂鍋盔完全出爐，宋民生從上面飄下來，瞅了一眼老人家的臉色，默默撈走了一個山楂頭盔。

咬了一口，先是口齒生津的酸，酸過那個勁頭就是細細綿綿的甜，酸的回味還在口腔裡，中和了甜味，到最後餘下一點點奶的甜香，不膩人又開胃。

宋民生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愛吃，但又挑食，對味道的敏感時常讓他感到苦不堪言，後來喜歡上健身後，更是需要吃下很多對于他來說特别難吃但又不得不吃的食物。

他不是沒吃過山楂鍋盔，但是市面上的山楂鍋盔總有為了成本所以扣着放料的，還有不新鮮的原材料，很多的組成因素加起來，導緻宋民生很少能吃到對他來說稱得上美味的東西。

“老師！”

老人家拿了個山楂鍋盔正在吃，對上了宋民生幾乎可以可以說閃閃發光的眼神。

他有些僵硬地咽下食物，甚至沒注意宋民生對他的稱呼。

“幹，幹嘛？”

“好吃！”宋民生滿臉幸福，如果有特效，怕不是背後要飄小花花了。

老人家緩了口氣，沒說話但看着表情還是透着股愉悅感的。

“你喊我什麼？”老人家突然反應過來。

“老師。”宋民生語氣都快飄出波浪号了。

老師看着宋民生陷入了沉默，他似乎完全沒料到宋民生的性格是這樣的，原本他覺得宋民生這樣的長相，性格怎麼着都得沾點嚣張張揚，所以上來就壓了一下宋民生的性子。

結果看着人高馬大的家夥脾氣倒是挺溫和的。

“算了。”老師撇撇嘴，“好了，你開始做吧。”

“？”宋民生這時候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個教學來着，不是教程，而是教學，也就是說……他要在這裡學會？

老師吃完了手裡的，就走到了竈台邊。

宋民生手忙腳亂吃掉手裡的山楂鍋盔，然後跟上去。

站到竈台前，他才恍惚發現，自己又可以碰觸到東西了。

他轉頭看向老師，沒找着，最後菜發現老師好像也變成了那種透明的狀态，現在正飄浮在他頭頂上。

……

被教學老師罵得暈頭轉向，宋民生感覺自己快被老師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洗腦了，但是這教學質量确實很好，很多宋民生自己注意不到的問題都被一一糾正過來了。

宋民生其實覺得老師還挺有耐心的，他自己并沒有嘗試過太多的甜食，一是原本工作很忙，他就算不接工作有時候也會考慮到再多掙點錢而去打各種兼職，他的廚藝完全是這兩個月才突飛猛進升級的。

他學的東西很雜，完全沒有進行過系統的學習和曆練，憑借着一腔天賦在那胡亂琢磨，倒也是讓他的廚藝有了長進。

簡單來說，就是天賦選手。

這也讓目睹宋民生操作的老師陷入了沉默。

這是什麼野生品種？

宋民生乖乖挨着批評，反複試錯，這裡的東西好像并不會浪費，很多廢棄品直接就消失了，這讓宋民生松了口氣。

這一晚上他做了不知道多少遍山楂鍋盔，到最後甚至感覺就算哪天被洗腦了，他的手都能下意識動起來做山楂鍋盔。

最後一盤出爐的山楂鍋盔，老師嘗了口，仔細咀嚼了會兒。

“合格了。”

宋民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個大小夥徹底蔫巴了。

他拿起自己的山楂鍋盔，又被美食治愈了。

“真好吃啊。”

“好了，這次教學結束了。”老師恢複了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