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找關組?”,聽得秦曼問。
“關霈,重案一組組長,不是麼?”,許菁道。
“既然當時負責調查案件的刑警是這位龔警官”,秦曼又問,“您怎麼會來找關霈呢?”
關霈瞧不見許菁的神情,卻感受得到對話之間的短暫靜默,“他人在什麼地方?等他來了再說”。
“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回來,您先坐”,秦曼挂斷了語音。
半小時後,關霈、龔易青與許菁分坐在桌子的兩邊。
“您要見我?”,關霈的目光輕輕掃過去。
樸素整潔的裝扮,略顯疲憊的面容。可神色間,與其說是淡然自若,關霈覺着更多的是一種毫不在意。
“遲青逸”,一開口,便是一道驚雷,“他殺過人”。
錄像機沉默地記錄着。
“什麼時候?”
“2004年,好像是下半年的時候,具體哪天我不太清楚”
“在什麼地方?”
“霖溪市的一條小路”
“是在這個地方麼?”
“你們怎麼……”
“是這裡麼?”
“好像是”
“死者是誰?”
“我看到過他的身份證,叫鄧鳴,江西人”
“你看過他的身份證?”
“對。是遲青逸藏起來的,但我沒見過那個人”
“你怎麼知道他殺了鄧鳴?”
聽到這個問題後,許菁默然許久,她伸手将桌上的紙杯拖過來,卻并未有端起來喝一口的打算,隻是用指甲在杯口的卷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扣着。
關霈也就靜靜地等着。
直到許菁再次開口,“因為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什麼時候?”
“2022年10月12日”
“正好是遲青逸自殺一年前,是遲麒的生日那天?”
“兒子的生日,我們都是約好一起給他慶祝的。那天我很早就起來收拾打掃,按約定,他中午就會帶着蛋糕和禮物過來。我收拾完還不到上午八點,那天正好是周六,門外也沒什麼人走來走去,上班族都在家睡懶覺,我就拿了垃圾準備下去倒。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一隻信封躺在地上。白色的,方方正正,什麼标識都沒有,像是手工做的。上面寫着遲青逸收”
“看來您印象頗深”
“我本來沒打算看的,以為是他以前的同事不知道他已經不住在這裡了誤寄過來的,就拿回去放在桌上了,等他來了直接交給他……可......”
“可沒想到,遲麒打開了”
許菁緩緩吸了一口氣,又輕輕呼出,“我倒完垃圾回來,看見遲麒拿着幾張紙,信封已經打開了,是從裡面取出來的,可能他以為是爸爸寄給他的禮物……他念着紙上的一句話,問我,‘媽媽,殺人者,人恒殺之’,是什麼意思?”
“那封信還在麼?”
“被遲青逸燒掉了”
“裡面有什麼内容?除了那句話”
“還有兩張複印件,一張是一部車的照片,另一張就是那個鄧鳴的身份證”
“是這部車嗎?車牌号還記不記得?”
“好像是,顔色差不多。但又好像不是,不好意思,我對車了解不多,記不大清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句話是寫在紙上的,還是打印在紙上的?”
“打印上去的”
“什麼顔色,什麼字體,有什麼特别之處麼?”
“就是那種普通的字體,打開文檔默認的,黑色”
“字有多大?”
“不大”
“是不是和這張一樣?”
“是......怎麼會,你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