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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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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晖和赫連薩朵的這個兒子打小養在别處,不知幾歲便随舅父赫連度興四處調遣,如今據守湧州好些年。

赫連度興與淩晖截然不同,赫連度興不喜權謀紛争,隻鑽兵法。

淩文袤雲淡風輕地接受駱苕打量,駱苕瞥向河道,譏道:“我折騰我的。不過你麼,是你父親把你當驢使,與我何幹?”

淩文袤眉心一跳,還沒想出如何應答,隻見駱苕又說,“大嵘好女郎多的是,戰時被點召入軍,大多隻是襄理後勤,偶有幾支出類拔萃的女子領軍,戰後功勳還被壓得死死的,那麼多女子,稀裡糊塗地被點召入軍,她們不求功名好似天經地義。我這公主府,也就你們湊不齊幾個女府兵。”

駱苕怨氣有些重。

話音剛落,二人四目不愉快地對峙上。

淩文袤徹底語噎,這一句他無力反駁。

從河對岸傳來突然的呼聲,打斷二人剛擦起的火星。

“诶!”慕容餘向這面大力揮臂,聲音嘹亮,響徹山林,“早啊,長公主殿下!”

駱苕收眼看向對岸下側,慕容餘還是一副如從前一樣嬉笑的樣子,邊跑邊呼,恰逢旭日東升,朝陽浸入朝霧,快速推開天地間的氤氲,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隻有慕容餘奔跑的身形映進河水,身影掠在河面,很是有趣。

“你怎麼不入府?”駱苕看着慕容餘跑到正對岸才問他,河面約莫有六七仗寬,她喊起來挺費氣。

慕容餘也是一身玄雀衛衣袍,慢慢刹住腳,燦笑道:“我要監工啊。”向淩文袤一揮手,喊,“淩憲,東郊很涼快,我說得沒錯吧!”

淩文袤面色陰沉,默着。

慕容餘又看向駱苕,一會兒,連連贊歎:“長公主這身打扮,必将成為京都之風!小弟見之甚是歡喜。”他還是惋惜他這表阿姊的一頭烏發,不剃,蓋在皂紗之下還不是一樣。

駱苕沖他笑笑。

“你們聊,可别吵架!”慕容餘掉頭往回奔,丢下一句,“有話好好說!”

駱苕看着慕容餘飛快跑遠。

“你這長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淩文袤雙手搭向闌幹,扭頭順着日光看向駱苕,“一宿沒睡,骨頭軟。”

朝陽斜照,全部撲在駱苕的大半張臉上,她側首逆光看向淩文袤,問:“還有事?”灼目的日光讓她,不得不擡袖去遮擋。

往後監視她的屋舍就在河岸對面,她已知道。

淩文袤直起身尋了個貼切位置,擋去初升的燥熱,把駱苕框進陰影。

他問:“下個月東刕便會遣人入京迎娶安樂公主,和親之人可如你所想?”又說,“因你尋死覓活要去和親,引起了東刕大王子對你的惦記,好在你能聰明一回,提早遁入空門,在東刕大王子入京接親之前,掐斷他對你的最後一絲妄想。”

安樂公主駱薇,母族淩氏,孝玄帝崩逝後便随她母親遷居行宮,比駱苕小三歲,論輩分是淩晖的外甥女。

果真是那個在副都竼城誕生的小公主去和親。

下個月東刕便會進京迎娶安樂公主,如此之快,昭示大嵘的國事朝務早已越過内廷,連宮中的女眷都不曾知曉。

他說斷去東刕大王子對自己的惦記,難不成東刕一面同意迎娶安樂公主,一面還想拿她揚言和親的事情生事?

倒像東刕一貫貪得無厭的作風。

駱苕笑:“我這不是替你們折騰對了?”

還記着那茬呢,該翻過去。淩文袤正了正身,問道:“我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正經事?”

駱苕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淩文袤說:“有一事想勞煩長公主,國子學疏棄,大冢宰想請顔資善出仕,任國子祭酒,倘若他不肯出仕,希望長公主再去疏通疏通。”

駱苕聞言又是一驚,定定地看着淩文袤,好以确定他說的是真的。

皇帝駱骞剛剛崩逝,淩晖選擇在這個時候,請大儒顔資善任國子祭酒之職,淩晖這是想破釜沉舟?“君臣父子”四字不管如何解讀,打在淩晖這個不臣之臣的臉上絕對合适。

可淩晖重新整頓國子學,駱苕對此無可置喙。

駱苕和白言霈師從伏旼,伏旼師從顔資善,顔資善一直對白言霈頗為賞識,而駱苕曾經幫過落困的伏旼。

若淩晖請不動顔資善,讓她再去疏通疏通,這麼看得起她,真是受寵若驚,甚至可以說是惶恐。

駱苕斟酌片刻:“伏旼是顔資善大先生的得意門生,你們連顔資善大先生的學生都敢動,何須我一僧尼去疏通。”

淩文袤背着一身朝陽,玄色衣袍開始發燙,他說:“哪動他了?好吃好喝地供着,昨日連你的那些門客一起放了。”又閑閑道,“你做你的僧尼,我們隻當你是長公主,捧在手心裡的那種。”

連着那些門客一起放了。

駱苕已經好久沒想起那些門客,說的俗一些,隻是為那些門客提供個吃住的場所,無需她去記門客的名字,旁人會幫她記住,門客之間也會記住彼此,養過多少能人異士,養過多少酒囊飯袋,不計其數。

這不,淩氏已将她曾經的門客找了出來。

那些曾經的門客,與伏旼可有關聯,她不得而知。

駱苕也跟着悠閑起來:“你們可真喜歡先兵後禮,我或許還吃你們這一套,大先生未必會。”

淩晖對她也是先兵後禮,将她囚禁在采撷宮險些渴死,如今又像是百般依順,縱容她的一切,隻怕禮後還是兵。

“或許吧。”淩文袤對她的話有不同的看法,緩緩說道,“凡事也有例外,顔資善大先生或許就吃這一套呢,要不然你的墨守先生,他的得意門生伏旼,怎會屈尊入宮,以伶人的身份為宮宴撫琴,換做旁人早一頭撞死了。”

伏旼的文人風骨,有時不見得能貫徹到底。先前緘口不承認口誅筆伐淩氏,卻折骨一口答應以伶人的身份去宮中撫琴。

伏旼師出顔資善。

有其生徒必有其師,也未嘗不可。

聞言,駱苕正色凝住淩文袤。

堂而皇之地将人抓進廷尉大獄,又随心所欲地将人放了,如今,淩氏也隻敢欺負寒門子弟。

淩文袤卻将雙眼瞥開,望向被取掉舌的風铎,不得不開始虛虛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争一時得失,你的先生伏旼便是這樣的人,剛才是我說錯話。”

畢竟算是有求于人,一句話将他們一脈師徒三全給得罪,認錯認得帶勁也憋屈。

“我替先生謝謝你如此誇他。”駱苕滿意地定住一瞬,說,“大冢宰若請不動大先生,既這麼高看我,我願意去疏通,隻是,行得通行不通我沒有任何把握。”

“诶。”淩文袤轉回頭看着已經滿面春風的駱苕,說,“發現你變臉變得挺快的。”

駱苕不置可否:“因為你誇我的先生能屈能伸,不争一時得失,正好是我愛聽的。”

“這樣便能開心?”

“能。”

淩文袤開始抹額上滲出的汗,嫌棄似的一皺鼻:“我這驢,使得可不怎麼開心。”

駱苕笑着問:“你父親為何老讓你盯着我?”

淩文袤無所謂地厚起臉皮:“大約是我為人實在,又不記仇還能幹,跟女人好說話。”

一聽便是滿嘴胡話。

駱苕虛虛附和他,說:“是,這倒不假。沖着你這副實在又不記仇的模樣,今日,我竟有了一絲還俗的念頭,前緣已斷,後緣倒想跟你續上一續。”

“這麼快?”淩文袤眼眸一深,帶着些許趣味,雙臂抱胸,唇角勾笑問得似真非真,“你可敢?”

風帽垂紗已經開始發悶,人反而輕松起來,駱苕笑了笑,回得不假思索:“問我敢不敢的時候,你猶豫太久,我自然就不敢了。怕到時被你這副,不記仇的樣子給蒙蔽住,丢了性命,得不償失,我最怕背後捅刀子的人。枕邊人,還得是白言霈那樣的,見我一眼便對我掏心掏肺才行。”

掏心掏肺的白言霈,讓駱苕方寸之地開始痙攣,原來連玩笑也是開不得的。

近兩年,駱苕有仔細去想那些與白言霈的過往,是否是白言霈礙于她公主的身份才對她好,亦或者是自己年幼,好哄騙。

言霈,言霈,他将能說的話對她一人說完,那些不管她聽得懂還是聽不懂的,他總是慢條斯理,逐字逐句細細講給她,而面對她的莫名驕縱,總會無聲無息地穩定她的情緒。

于私,找不到這個人的任何錯處。

于公,是她沒用,沒能護住他。

駱苕瞥一眼冷臉的淩文袤,挂着笑轉身下長廊。

“回了,天熱。”她提聲,“進去吃水。”

淩文袤臉色鐵青,她竟污蔑他背後會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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