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把全部家當都留給我了。”
蔣棠哽咽,戚炎聞言卻不禁真正對梁凡敬佩起來。
此前在江南剿匪時就聽說他為了給蔣家報仇一直隐匿在洪石身邊暗中收集證據,到後來他上京把蔣棠帶回江南,那時戚炎恨極了他,若不是他這個程咬金出現,戚炎早就和蔣棠成親了。
這些年他幾乎混上了漕幫二當家的位置,裡裡外外幫着蔣棠在商場上打拼,要說為了報恩,再重的恩情也不是這樣報的。
那個男人居然真的一點私心都沒有,戚炎不得不佩服。
可是再怎麼佩服他也不允許有人弄哭芝芝。
戚炎敬佩了梁凡一瞬,内心便重新對他抱怨起來。
“好了不哭了,梁凡這也是為了你好,怕你在京中被人看不起,才用這個法子來給你撐腰。”
“那阿兄自己怎麼辦啊?他一人在家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以前還有我和小七陪着他,現在他真是孤零零一人。”
蔣棠哭得不能自已,不知為何今日情緒起伏格外大。
戚炎哭笑不得,哄着蔣棠道:“那等舅兄再上京來,我讓柳慕容安排個相親宴,想辦法把舅兄給推銷出去。”
蔣棠淚眼瞪他,“什麼推銷!我家阿兄那麼好,高大威武還體貼,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屬意他呢!”
話雖這麼說,蔣棠其實是贊成戚炎的主意的,若是梁凡能找到兩情相悅的女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隻是玉珠公主……
玉珠公主曾經說過自己的婚事是用來政治聯姻的,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這段時間看來,趙玉珠從來沒有放棄過‘得到’梁凡。
公主殿下到底意欲何為呢?
難不成!是想讓阿兄做公主府上的面首?!
這絕對不行!
蔣棠在内心搖了搖頭,阿兄是不會同意的。
蔣棠想得出神,連小七喊她都沒有聽見。
“娘親!”
“芝芝?”
蔣棠回過神來,飯桌對面一大一小兩張擔憂的臉正看着她。
晚食戚炎接了女兒和蔣棠回了國公府吃飯,隻是飯桌上蔣棠頻頻失神,精神也不大好的樣子,讓人擔心。
戚炎放下碗筷,摸了摸她的額頭,略燙手,皺眉“芝芝的臉怎麼這麼紅?”
蔣昭昭以為娘親生病了,跳下小椅子走到娘親身邊學着戚炎的樣子用小手碰了碰蔣棠的臉。
“娘親不舒服嗎?”
蔣棠自己碰了碰額頭,确實有點燙,隻以為是最近太累的緣故,剛想搖頭,忽然聞到飯桌上的肉味,胸口一股惡心湧上來,她連忙放下碗筷捂住口鼻。
“嘔——”
戚炎大驚失色,一手伸過來拍着蔣棠的後背順氣,一面吩咐春曉道:“快傳府醫!”
蔣昭昭也被吓壞了,帶着哭腔喊着,“娘親娘親怎麼了——”
府醫很快趕來,坐在小榻前為蔣棠診脈,蔣棠躺在小榻上,身下墊着厚厚的墊子,溫暖的被子蓋在腰腹,是戚炎吩咐人這樣做的,俨然已經把她當作病患看待。
蔣棠哭笑不得,太誇張了。
她這會已經沒那麼惡心了,可戚炎和蔣昭昭還是兩雙眼睛一眼不錯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一點不尋常。
府醫指尖移動,眉頭擰起,這脈象……
他是國公府的老人了,從年輕時就是國公府的府醫,在國公府病人沒遇上幾個,到時在戚炎年幼時經常給犯錯挨訓的戚炎上藥療傷。
診脈的時間越久,戚炎的心就越發揪緊,這老頭子到底行不行啊?
“你好了沒有?”
再不行他就讓人去外面請大夫去。
府醫暼了戚炎一眼,終于是把手給收回來了。
“世子稍安勿躁,世子夫人并非是病了。”
雖然還沒行禮,可府中上下早已認定蔣棠就是國公府的少奶奶。
不是病?
戚炎眉頭擰得死緊,表情不自覺兇狠起來,這老頭子在說什麼呢?
“夫人是有身孕了!”
戚炎被他的話吓得怔忪,下一瞬狂喜。
“有喜了?!”
他和芝芝又有孩子了?!
府醫摸着胡子,叮囑道:“嗯,雖然才兩個月,脈象不顯,可是夫人身子乏得很,是被胎兒搶去了營養,身子有些虧空了,這些日子得好好休養着,切不可再累着了。”
府醫收拾好東西起身,戚炎便一個箭步沖上來搶了府醫原先坐的位置。
“芝芝你聽見了麼?我們又有孩子了!你高興嗎?”
戚炎興奮不已,握住蔣棠的手略微發抖,心中的狂喜無處發洩,隻能一個勁地傻笑。
蔣棠也懵了一瞬,随即便想起當初懷女兒時也是這個反應,嗜睡乏力,倒是隔了這麼多年,她都有些忘記了。
……有身孕嗎?
這下,不得不趕着成親了。
蔣棠撫了撫還平坦的小腹,臉上笑得一片憐愛。
“嗯,高興。”
戚炎小心翼翼地撫上蔣棠的臉頰,缺失女兒的成長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可是這次他能陪在她們身邊。
“這次,我們一起!”戚炎激動得幾乎落淚,手掌想碰蔣棠的腹部卻又不敢,大夫說芝芝現在很脆弱。
蔣棠直接拉過他的手放在小腹上,其實還什麼都摸不到,也感受不到。
可是蔣棠此刻能明白他的心情。
“好,我們一起。”
蔣昭昭在旁邊看了半天,終于看明白了娘親不是生病,而是有了小寶寶,連忙湊上去加入。
“還有我呢!我也要一起!”
戚炎把女兒抱上小榻,蔣棠和小七額頭碰着額頭,笑得開懷。
“對!小七和爹爹娘親一起照顧小寶寶,我們小七要當姐姐了呢!”
蔣昭昭高興不已,“哇——我要當姐姐啦!”
這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府醫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走?
老頭子腹诽:好歹找個人來送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