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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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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一擡眉鋒,“既然不願意,那為何又來了?”

“還不是因為……”向無夜擺直身子,瞥了眼羽舟道,“因為這位姑娘嘛……一路上倒是誠意極佳,要不是被她盯得緊,殿下怕是見不到我。”

“既是這樣,本王托羽舟賣個人情,再多留掌門片刻。”元珩語調不冷不熱,有些許親密,卻又拒人于千裡之外。

“何況,本王與向掌門,還是堂兄弟呢。”

面具之後的栗棕色雙眸,幽幽地望着他,“殿下說的什麼,向某聽不懂。”

“若你隻是個普通江湖俠客,本王何故要尋你兩年。”

向無夜見過一些政客,他們總是靶向明确,獵擊精準,從不做賠本買賣。元珩既鐵了心要找他,必是能證明他的身份,此時裝癡無用。

許久,他大笑道:“越王殿下有心尋我,能挖出我的身世,果真神通廣大。”又漸漸收起笑意,“不過,雖然我與梁王是有些關系,真實身份見不得光,但我的天傾門一日在世,就一日不與朝堂中人為伍!”

二十年前,江湖上多了個叫赤墨盟的幫派,掌門是位女子,名叫燕綏。後因景明寺坍塌,查出梁王勾結此盟意圖謀逆,後被魏帝下旨剿滅。

向無夜就是梁王與燕綏的兒子,他為承江湖正派“路見不平、扶貧濟弱”之志,又建立了天傾門。

景明寺事發前一年,京師出了幾樁朝臣被殺的命案。京師南軍中郎将、廷尉寺卿、禁軍虎贲右翊衛均被殺害,以緻斃命的劍法詭谲多變,朝廷詳查數月無果。直至次年,又出了景明寺之事,梁王與赤墨盟之關聯才被翻了出來。

向無夜走遠了些,戚戚然提起了過往:“當初,赤墨盟是我母親在外祖父天問祖師的教引下建立,本是行俠仗義的清派,卻被梁王利用。後來盟内慘遭清洗屠戮,許多弟子至死都不知自己因何而死,母親為此後悔不已,自刎謝罪……天傾門自現世那日起就曾立誓,絕不會違背親祖的建盟初衷!”

他煞一回身,乜斜着元珩,冷笑,“殿下費盡心機把我找來翻這些舊賬又有何用,梁王不是已經被你毒死了麼?”

林衿聞言,按捺不住怒意,提劍沖向向無夜,被許征一把攔住。

不知從哪透進了一股風,将茶爐裡的火“嘩”地吹旺,那烈焰竄出來亂飄,像一隻腐惡的手掌,在元珩大紅色的袖口邊撩動。

向無夜環視了一遍廳堂,在場的人聽他說起毒死梁王之事皆是憎忿瞠目,劍拔弩張。那個叫羽舟的女子滿臉屈怨,銀針已經在指尖露頭了。

不過,他還真沒見過毒死仇人,又把仇人兒子找來叙話的。越王敢如此坦蕩直面他,八成是有什麼隐情。

元珩突然厲言:“向掌門不要忘了,你的父母可都是朝廷逆犯,若世人得知你來曆,你和天傾門還有立足之地嗎?”

“你威脅我?”

“向掌門都不知道我請你來是為了什麼,怎就說本王要威脅你呢。”

向無夜一時無言。

如果不是因為對舊盟被滅還尚存疑惑,他絕不會踏入平城半步。

那陣勁風已過,爐火溫順了些。

元珩臉上的光耀淡去,起身行至向無夜身邊,語調幽沉:“江湖人最怕手上刀劍不聽自己使喚,而朝中人也最怕自己的心被人擺布,當有一天成了逆犯,才發現中了他人之計,懊悔不已。”

這番話着實印證了向無夜的猜測,梁王生前極可能是受人脅迫,被人利用,最終當了個替死鬼。

他短促笑了下,“我與梁王連面都沒見過,本就沒什麼父子情深,留在心頭的全是恨,他的事與我無關。”

“那你母親呢?”元珩的聲音清澈有力,“利用梁王和你母親,并緻盟内兄弟慘死的那個人,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是誰嗎?”

向無夜并未作聲,從罐中舀了勺茶湯,遞至嘴邊輕吹了下,盞中湯水微微蕩漾。

他品了一小口,垂眸思忖了少頃,盯着元珩身上的喜服,忽然滿面歉意,“哎呀”一聲把話題扯開了,“擾了殿下的洞房花燭夜,這成何體統!可不能讓新房裡的美人兒等着急了啊!”

身後許征和林衿狠狠白了他一眼。

向無夜落下話尾,默默瞧了眼羽舟,随性一揖,“既如此,我也不便久擾,先行一步!”說完,出了暖閣便蹤影全無。

林衿憤道:“一介江湖草莽,竟還如此趾高氣揚!”

向無夜未表态就跑,羽舟擔心人又跑丢難尋,旋即追了出去。

她剛行至王府階下,眼前飛過一個暗影,銀色面具在燈籠的映襯下閃着奇異之色。

銀針的尖端霎時從指縫中探出,擡臂之隙,腕子卻被向無夜牢牢抓住,整個人被抵在柱上。

那雙栗棕色的眼眸漸漸逼近,二人的鼻尖幾近觸碰。

羽舟猛烈掙紮,卻被他緊箍着動彈不得,狠道:“卑鄙無恥下流!”

向無夜滿不在乎,笑着譏諷:“好好的一個姑娘,怎就也‘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了呢。”

言罷,轉身一躍而逃。

羽舟氣得不輕,卻也隻能疾步緊跟上去……

寂夜中,紅色的錦綢仍在飛舞,為清雅的王府點綴出一片绮麗。

值夜婢女來正堂,問元珩什麼時候去内院,說王妃已經歇下了。

元珩似是沒聽見,坐在哪兒仿若靜止一般,攢着白玉的手指不停摩挲。

許征見狀,把林衿拉出屋外。

他從小跟着殿下,知他心中千頭萬緒,五年來亦是如此,稍愉悅些便寫字讀書撫琴,遇事需要解決就獨自冥想至深夜,尤其是回京這段時日,更是冷淡寡言。

林衿悄聲問:“殿下怎麼不回去洞房啊,是因為新娶的王妃才貌不濟,不喜歡嗎?”

“才貌不是不濟,倒是雙全。”許征也想不通,“可能就是不喜歡吧。”

林衿大大咧咧直說正常:“這麼些年,你見殿下喜歡過誰?”

許征眉間之色過憂:“以前擔心他成孤家寡人,現在娶了王妃又不碰,和孤家寡人有何區别?”

林衿像是勘破了玄機:“那就是王妃姿色差點兒意思,不會讨殿下歡心?”他抱劍在懷,腰臀扭的像條蛇,“但凡是這類千嬌百媚,哪個男子能坐懷不亂。”

“殿下還缺送上門的佳麗麼?”許征矜持,覺得他方才動作不雅,摘下直不楞登的佩刀繞來繞去畫蛇,“你說的這種千嬌百媚,他可是連眼皮子都不擡。大概是曲高和寡,缺個可心人兒吧。”

談及此,二人不約而同歎氣,回去睡了。

一眨眼,到了大婚翌日。

雲靜依制要随元珩進宮面聖。

昨晚,不知是因寝閣的布局寬敞,還是香氣舒怡的緣故,她意外睡得很沉。不過醒來後那香氣再沒有聞到,想來已散。

知她起身,王府的掌事嬷嬷親自過來侍奉她梳洗。

嬷嬷告訴她自己姓嚴,曾是甯貴妃的傅母,貴妃仙逝後,自請出宮來了王府。這嚴嬷嬷本就長了張古闆臉,丹蓉和水韻一聽她是貴妃傅母,更是敬畏,站在一邊不敢擡頭,生怕嬷嬷挑錯訓斥。

既是貴妃身邊的人自然有些架子,就是面對雲靜也毫不陪笑,丹蓉二人趕緊奉承起來。嬷嬷伺候王妃,她倆讨好嬷嬷,把嚴嬷嬷搞的哭笑不得,誡道:“王妃不必在奴婢身上下功夫,侍奉好越王殿下才是分内之事!”

都說打狗給主人看,這是連狗都不打,直接教訓起主人了。許是昨晚元珩一夜沒回新房,雲靜也無動于衷,引得嚴嬷嬷不滿,趁此提點幾句。

雲靜笑答:“嬷嬷說的是,以後在打理内院細務上,還要靠嬷嬷多指點呢。”

嚴嬷嬷見雲靜雖然年紀小,卻親和大度,一點都不傲下,語氣放軟了些:“如今,王府裡的正主隻有殿下和王妃,也無高堂需要侍奉,奴婢是覺得王妃還要在殿下身上多花些心思呀。”

嬷嬷眉頭依舊皺着,也還是訓誡的口氣,幾句不離中心意思,這是怕她攏不住元珩的心嗎?

嚴嬷嬷實則也有盤算,今早自請給雲靜梳妝,也是想看看新婦到底有什麼毛病,會讓殿下提不起興趣。按理說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男子不應該啊。

梳好發髻,雲靜褪下寝袍,換上嶄新的裡衣,又配上淡绛紅的抹胸,腰間繡帶束緊後,姣好的身段才被勾勒出來。

嚴嬷嬷整理邊幅時仔細觀量,嫩肩細腰,玲珑有緻,且和剛及笄的姑娘比,王妃這年紀更要豐腴些。到底自小長在南方,肌膚白皙光滑,看着就如珠玉般惹人疼愛。便立刻心念回頭要同殿下好好談談,這麼可人兒的王妃怎就入不了他的眼!

雲靜穿了身合歡紅繡牡丹連線紋的外裳。沒有了正紅的濃豔,是種淡雅的嬌嫩,襯的她明豔動人。

這時,她又聞到昨晚那股清淡的香氣似有似無飄來,随即問嚴嬷嬷:“您點的這是什麼香?味道不像是女子喜歡的甜味。”

嚴嬷嬷扶她朝屋外走,“王府沒有女眷,從未熏過什麼果香花香,這味道應該是殿下愛用的烏沉。”

越往外走,這味道越明顯。

到了外間,雲靜擡手掀開紗簾,忽見一抹如松背影負手立在階下,他似乎聽見有人出來,轉身望向身後。

他也褪去了一身豔色,赤白橡的外裳上繡着淡淡的松山紋,那枚白玉下的金色絲縧随風微擺,烏沉香氣絲縷萦繞。

這畫面如此幹淨,讓雲靜想到了他的名——君子如珩。

她走近道:“殿下在外府等我就好,何必多走幾步路。”

一縷柔和晨光鋪在他英朗的眉目間,“這時辰進宮還早,我陪王妃在府裡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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