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少爺來了。”李媽語氣平緩,逐字逐句說着。
阙先生一字不吭,繼續吃着眼前的飯,好像沒聽見一般。
倒是嗆了齊芫一口,她拿着包子緩緩擡眸,看了看阙先生的臉,慌亂地把嘴裡的包子咽了下去,朝着李媽使了個眼色,拒絕道:“不見,以後他來我通通不見。”
李媽有些難為情,她看着芫兒的表情,又看了看阙先生的存在,遲遲站在一邊沒有離去。
阙先生看出了李媽的為難,心軟道:“還是見見吧,見了若是沒什麼事再攆出去也不遲。”話雖平緩,但卻總感覺透出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李媽應了一聲,上一秒剛準備出去迎人,下一秒季承叙就自己私自闖了進來,兩手插着兜,大搖大擺的,像是回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
阙先生聽見了動靜,也沒扭頭給他個眼色,隻是當他完全不存在一般,溫柔地端起了齊芫面前的粥碗,一勺一勺地将白粥喂到了芫兒嘴邊。
“喲,我當你是什麼身份留在芫妹妹身邊,原來是個喂飯小厮啊。”季承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兩人對面,看着這一對如膠似漆的壁人。
兩人誰也不回答他,隻把他晾在一旁。
李媽看這樣子有些尴尬,故意扯開了話題問道:“季家少爺這臉怎麼傷着了?那日來齊家時還沒事呢。”
季承叙低頭笑了笑,帶着一絲不羁與玩世不恭,右手指關節碰了碰嘴邊的傷口,語氣輕松帶着挑釁解釋道:“哦,你說這個?沒什麼,就是被小貓咬了一口,不礙事。”
阙先生握着湯勺的手瞬時間一頓,指尖用力逐漸發白,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同是男人,他自然能聽出季承叙話中的挑釁之意。
但很快,便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面色恢複如常,将碗與湯勺放到了桌上,拿起手帕為齊芫擦了擦嘴,等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才微微擡眸。
目光如炬地看向季承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是嗎?季少爺這是惹了哪隻厲害的小貓?可得小心些,别再被抓傷了,若是家貓也就算了,若是野貓,小心再死外面。”
前面的話都非常平淡,但唯獨最後這“死外面”三個字,說的格外加深,空氣中彌漫着緊張的氣氛,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彙,都在宣告着自己的占有欲。
季承叙哈哈一笑,語氣緩和,支着腦袋将目光移到了齊芫身上:“先生不必擔心,能咬我的自然是家貓,而且還是一隻特别漂亮的小貓,我喜歡的很。”
齊芫躲掉了季承叙的視線,大半個身子都面對着阙先生,桌下兩人的手還牽拉在一起,細細摩挲着,難舍難分。
阙先生感受着芫兒手掌的溫度,微微側頭,看向芫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與愛意,他知道芫兒此刻的舉動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已經徹底決定要與季承叙劃清界限。
阙先生輕輕握了握齊芫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和支持,然後便擡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季承叙,語氣平靜卻充滿力量:“那看來是這小貓不喜歡你咯,要不然也不會咬你一口不是?”
季承叙嘴角的微笑頓了頓,眼神緊緊盯着兩人的間隙,似乎已經看出了桌下兩人的牽拉。
阙先生繼續帶着些顯擺的語氣講道:“我也養了一隻小貓,平日裡最是乖巧、可愛、懂事、而且還粘人,特!别!粘!人!沒事就要窩在我懷裡,每日若是見不到我,就要掉眼淚,這養貓的樂趣啊,啧……季家少爺大概是無福享受了。”
阙先生的話語中滿是得意與寵溺,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獨一無二的寶貝,嘴角微微上揚,無一不在透露出自己的滿足。目光溫柔地落在齊芫身上,仿佛在看着他口中那隻可愛的“小貓”。
齊芫臉頰微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
季承叙在一旁看着,臉色陰暗的推了推眼睛,故作潇灑道:“今日我來也沒什麼事,隻不過就是……昨天芫妹妹說有個東西需要我幫忙,所以我就想着親自來取一趟,畢竟我們兩家這種關系,總不能有事袖手旁觀啊,不像先生您,可以像個小媳婦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與芫兒這種身上挑着重擔之人的累,先生你是想都想不到,所以我哪還有像您這樣的閑情雅緻來養貓呢?”
阙先生點點頭,也表示認可,目光給了芫兒,示意後面這話隻能她自己來說。
齊芫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她看着季承叙,語氣平靜地說道:“季承叙,多謝你的好意,但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并沒有什麼東西需要你幫忙,以後,我的事情也不勞您費心了。”她的話語簡潔明了,毫不拖泥帶水。
季承叙臉色一沉,言重道:“芫妹妹,這話你可得三思,昨日你交代我的事,整個蘇州城除了我可沒人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