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君懂了,鄭飛燕這是逮着她薅。
但人家确實是有店在這兒,而且自己這炸紅薯條誰都能炸,又沒申請專利,最多就是有點兒惡心。
宋盈君現在沒心思管鄭飛燕學她做炸紅薯的事兒,她趁着現在電影院門口還沒多少流動攤,趕緊在離大門口最近一側停下,挑了個當眼又不擋門的位置,把炸紅薯的牌子挂在車子前面。
沒一會兒,宋盈君的攤位前人漸漸多了起來了,居然排起了隊來。
鄭飛燕的店門前人反而少起來了,她本來油鍋一直開着,這會子也熄了,拿着網篩子在那兒撈炸皮碎。
一邊撈一邊朝宋盈君這邊張望。
宋盈君這邊本來好好的,沒一會兒,攤子等着炸紅薯條的客人堆裡,最外圍有兩個人抱怨起來——
“就這麼一個饞嘴小攤兒還得等啊!”
“就是,又沒有位置坐,又慢!”
“還沒有喝的呢,光吃這個不得渴死!”
“還不如去燕燕小吃那兒呢,至少等一會兒就有位置坐了,便宜大份還有喝的!還涼快!”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完就往鄭飛燕的店那邊走,好些人都被說動,跟着他們一起走。
還有好幾個人已經讓宋盈君炸了,又說不要了。
就一眨眼功夫,宋盈君這兒的客人就跑了一大半!
宋盈君倒也沒什麼損失,她把放下去炸的薯條撈起來控油再放到一邊,幸虧這些薯條都是鮮炸的,她就當是先預炸了。
攤子前還有好幾個客人在等,還都是宋盈君的熟客,宋盈君認得他們,但沒說出來,畢竟有些客人喜歡有距離感,并不喜歡被認出。
那幾個客人倒是主動替宋盈君鳴不平——
“好什麼呀,燕燕小吃的我去吃過,說是大份,其實紅薯條比這兒細多了,她裝得有技巧倒是真的,跟架柴似的,架起來看着多,實則還少了。”
“可不麼,而且撒料也撒得少,說便宜也就便宜個一分錢,可拿到手的還少了,還一股子油膩味,那鍋油都不曉得用多久了,當人傻呢!”
“别說,還真有不少傻子信,她家賣的冰飲,跟小攤子的冰棒水味道差不多,裝杯子裡,賣五毛錢一杯!”
宋盈君聽着那幾個聊,一邊謝謝他們理解,心裡一邊覺得哪裡不太對。
鄭飛燕這标價格和做生意的方式,有點像她上輩子後來那些商家的手法。
按她對鄭飛燕的了解,她不是特别有生意頭腦的人,怎麼現在突然就手法這麼超前了呢?
難道鄭飛燕也重生了?
一旦有了這個法,宋盈君就多了個心眼——她就當鄭飛燕也是重生的,她得小心提防這個人了。
她剛收完這幾個客人的錢,鄭飛燕店門口那邊就吵起來了。
鄭飛燕跟一輛做汽水生意的流動小攤吵架,聲音大得宋盈君這邊都聽得到——
“你要不要臉!這可是我花錢租的店面,你來這兒蹭啥蹭!”
“這兒是電影院門口!人電影院的同志都沒趕我,你哪來那麼大的臉!你金貴哦!有啥好給我蹭的!”
“我這兒公雞那麼大的招牌寫着冰飲!你一個做泡沫箱汽水的在旁邊蹲着不是蹭你蹲這兒上大号呐?!”
“嘿!你穿得光鮮亮麗的說這麼難聽的話!你說句不讓我搶生意就好好說,一上來就罵人算哪門子道理!”
“跟你這種人講什麼道理!你聽得懂麼!趕緊走!跟狗似的聞着味兒就來!”
“對對對我是狗,我聞着你這兒的屎味兒來了!”
賣汽水的說完就走,周圍看熱鬧的哄笑起來,鄭飛燕憋紅臉,嘴裡罵罵咧咧地回店裡去了。
這一天天的,全碰到這些底層人,弄得她說話都沒文化起來!
她受不了了!湊夠錢就去江城!省得被這裡的破人破事腌入味了!
賣汽水的也憋着一肚子氣,不讓她在這側擺,她就到另一側呗!
她路過宋盈君的時候,腦子靈光一現,就問宋盈君:“妹子,我在你旁邊擺汽水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