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後,管事從宮裡得了最新消息。
前幾日,長平長公主閉門謝客,對外宣稱,自己受到賊人的驚吓,再加上那夜驟然落雨,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是故需要修養幾日。
今日公主府的大門終于敞開,刑部尚書蔡莊上門詢問當日事發經過,長平長公主卻道府上丢了東西。
她說,當時藏在密室中,聽到有人在屋内翻找的動靜,不敢出來,然後就聽見有人喊她,從密室出來後,就隻見到溫沅芷及其屬下在屋裡。
李南初聽完管事的禀告,神情一時恍惚,漸漸地,臉色開始白了起來。
她的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是在逼我?他們這是在逼我!”
聲音凄涼,從喉嚨深處發出悲怆的一聲。
管事的嘴輕輕顫動,卻終是不敢多言,連他也能看出來的局,如此拙劣的局,如此齊心協力的局,叫公主殿下如何能甘心。
同樣擔憂的,也有溫沅芷,溫沅芷想明白這一點時,心中也很是惆怅。
先帝是明君,明君配賢臣,他們克己複禮,堅守本心。
縱然這些賢臣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私密,但不可否認,他們都為大周的穩定立下過汗馬功勞,即便是葛家,也不曾真正的危害過江山社稷,然而,這樣的他們卻要成為長平的擁趸。
這樣喜歡使用鬼蜮伎倆的長平長公主。
他們不甘心受她掣肘。
當有機會毀掉這些把柄時,他們不遺餘力,甚至一起合作。
無論王相公,乃至内閣令四位佐證大臣,是否有把柄在長平長公主的手中,他們都不懼,于他們而言,一個小小的私密根本不足以動搖他們在朝中的位置。
李南初想要效仿長平,從一開始就打錯了主意。
時間又拖了幾日。
這日早朝,一切一如既往,朝臣啟奏朝事,君臣商議解決之策,待商議結束,就快要退出早朝時,禮部郎中出列。
“臣有本啟奏。”
李思将準備飛走的心收了收,正色道:“龔卿家,何事?”
禮部郎中道:“前幾日,烏孫來使信,想要重新迎接長樂長公主回昆彌牙帳,眼下,長公主未有婚配,下官不知,該當如何回複。”
兵部侍郎嗤笑,“這有什麼好難的?公主若是想要再次和親,便成全公主的一份赤誠之心,公主若是思念母國,不願再去和親,便再尋一門親事,回絕了烏孫就是。”
兵部侍郎大大咧咧地說道,嗓門極大。
位列群臣之末的江澧蘭,不由得眉眼一壓。
果然,就聽禮部郎中反問道:“那這究竟是和親,還是再尋一門親事?”
兵部侍郎仿佛忽然梗住,擡眼看向君上,出列道:“君上,長樂長公主回京多時,驸馬之位至今高懸,眼下,确實該确定婚事,來堵住這胡人的嘴。”
李思眼眸深深地從衆人身上劃過,半響後,道:“此事容朕再想想。”
心懷鬼胎的大臣們達到目的,紛紛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