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從二品嫔,定額十二人。也被宮人們尊為娘娘,居于東西六宮的後殿主殿。
再往下便是居于配殿、側殿的嫔妃。此等不能被宮人們尊為娘娘的嫔妃,皆不定額。
正三品,婕妤。從三品,婉華。
正四品,茂儀。從四品,麗儀。
正五品,才人。從五品,良人。
正六品,寶林。從六品,選侍。
正七品,禦女。從七品,采女。
從隆景十五年的光景來看,前世的萬蓁蓁能從一介普通的宮婢一步一步晉封為攝六宮的皇貴妃娘娘,她花了多少心思,算計多少心機籌謀。
哪怕沒享多少天的皇貴妃福份,擱萬蓁蓁想來,她殁了後,也一定是宮人們念叨一回的傳奇人物。
奈何萬蓁蓁是瞧不着了。
千裡之外,一場初雪。
青州境内,齊王李子徹遇上一回痛擊。他被人行刺,他幸免于難,替他挨上一箭的表弟高暻危在旦夕。
郡府的大夫,有名無名,皆被請來。齊王就一個要求,盡全力救好高暻這一位少年郎君。
“禀齊王,高郎君的毒箭已拔除,毒已解。想去根,還要高郎君醒後慢慢調理。”郡府最有名的杏林老大夫,這會被衆醫師推舉出來,他一臉小心的跟齊王彙報情況。
“可有後患?”李子徹問道。
老大夫須發皆白,他拱手做禮,回道:“毒入肺腑,高郎君的壽數被削減。至于後患,怕是身體底子壞了。”
“……”李子徹本來冷漠的神情變得越加冷漠。
“……”良久後,在杏林老大夫被凝固的氣氛驚住,就快要招架不住時。李子徹擺擺手,說道:“請大夫盡力,高郎君安好,本王重賞。”
老大夫應一聲,讷讷退下,又去跟其它的大夫們一道商量了救治法子,救治方子。這等關乎人命的大事總要斟酌,再斟酌。
許是心頭太多事,這一晚,李子徹睡得不安穩。
宮門高高,宮牆深深。撕殺之聲,傳得老遠。明明火光,映紅着一大片的夜幕。
哒哒哒哒,沉重的腳步聲。着铠甲的大隊武士擁簇着一人走進莊嚴大殿内。
“兒臣參見父皇。”被武士擁簇着大踏步走進大殿的皇子,他身着光明铠,此時恭敬的向坐在龍椅上的君父見禮。
壽五十的李子徹望着壽三十的兒子李濟世。他的第五子李濟世正值壯年。
“……”李子徹不說話。
“十弟造反,十一弟附逆,二位皇弟戕害九弟。人倫悲劇。兒臣,兒臣……”話至此,李濟世落了幾滴淚。
“……”李子徹對于面前五皇子李濟世的話,他一個字不相信。
“好,好,好。朕獨餘你一子……”話罷,李子徹拿起身旁的筆洗,他往第五子扔去。此時的帝王怒極而笑,這不是暢快大笑,這是掩飾了無盡的悲涼。
李濟世沒有躲,自有武士上前替主公攔住暗器筆洗的攻擊。
“請父皇降旨,安天下人心。”李濟世恭敬回話,不止态度恭敬,語氣更恭敬。
可這一切落在李子徹的眼中,那是挑釁,那是示威。
“上蒼啊,待朕何其薄也。”李子徹呢喃一句。
“……”李子徹想罵逆子,可瞧着塞滿殿堂的铠甲武士,他老淚縱橫。
“……”月光不見,天幕沉沉。
李子徹醒來,從噩夢醒來。遇刺後,他不是頭一回做噩夢。隻是這一回的夢太長,一夢之後,李子徹記起很多的事情。
“南柯一夢,重活一回。”李子徹無聲的呢喃。想到前世,想到今生,他這等人是被上蒼薄待又或厚待?
再世重開,唉。
李子徹在回想前世,回想過往。他的兒子們,或者說第五子李濟世,這一個逆子。
年号:弘武。
哪裡是什麼弘武帝,分明就是一個逆子。對于李子徹而言,李濟世不止是逆子,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逆子。
想到被屠戮的九子、十子、十一子,想着五十歲的他被逆子尊為“太上皇”,被送到逆子修建的大明行宮裡渡過了整整十五年的窩囊日子。
沒了權柄,太上皇李子徹隻能寄情于美色,寄情于酒池肉林。聊聊渡日,心頭空虛。
“玄武門繼承法……”李子徹擡頭,醒來的他背後是冷汗。望着天窗,不見光亮。
“狗屁不通。”李子徹給出一個評價。什麼玄武門繼承法,分明就是逆子造反,忤逆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