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哥今日的心情格外的愉悅,胃口也跟着好。
那蛋黃酥雖然是小食攤上的玩意,卻瞧着比酥餅店裡更加有模有樣。
他迫不及待地将拿起一隻,卻被燙得險些丢出去。蛋黃酥從他的左手傳到右手,又從右手傳到左手,酥皮掉了些,又掉了些。
這叫他哪還管燙不燙,在嘴裡滾上一圈,便不燙了。
一口下去,酥脆的外皮充斥着濃郁的面香與油香,而内裡确實柔軟濕潤。
“呼!好燙!”
錢大哥咬了一半,燙到了舌尖。定睛一瞧,那内裡竟淌着金黃色的流沙,沙沙的口感中混着甜鹹與奶香。
“吳小娘子,這怎麼同生煎包似的,還能吃出一股牛乳香。這外皮好酥,真是酥掉牙了!”
錢大哥一邊講,一邊将掉落在碟子裡的酥皮全都拾了嚼了去,一點兒都不舍得浪費。
“是加了一些牛乳進去,錢大哥嘗着味道如何?”
剛剛端出來時,她自己也嘗了一個。
雖然沒有現代的電烤箱,但春生他們搭的泥竈子可是個天然的烤箱,木炭讓它受熱更加均勻,這讓蛋黃酥的外皮更加酥脆。
“絕。”
蛋黃酥比清明粑還受歡迎,三文錢就能買到酥餅店裡七八文錢一隻的酥餅,誰都想買來嘗嘗。
更有不少孩童,與父母親撒嬌,拿了三文錢來排起長龍。
當然這長長的隊伍中,依舊有着明大官人。
“十個,必須來十個。還有昨日的清明粑禮盒,我是定了三份的噢。”
明軒哪還有一本正經的樣子,他手指夾着一隻蛋黃酥,丹鳳眼微微眯起,上揚的嘴角旁挂着一層酥皮。
這是他對蛋黃酥最佳的肯定。
“仲玉,我同你講,這簡直就是超級無敵的美味!”
明軒打包了蛋黃酥,又跑到仲玉面前去晃悠。
“也是那吳小娘子做的?”
仲玉今日倒是沒有拒絕,反而自然而然地接過蛋黃酥,咬了一口,細細地咀嚼。
“對頭。”
明軒将又分給了仲玉一隻,将其他的藏進了懷裡,“不過仲玉,我還以為你不會吃小食攤上的吃食呢。畢竟我聽夥計講你喝菌子湯要喝羊肚菌的,喝老鴨湯還要反複挑上一隻最好的,還有......”
"聒噪。"
仲玉吃完一隻蛋黃酥,将另一隻仔細包好,“再同你講,來不及去書院了。”
“得,你們讀書人是這樣子的。”
明軒識相地給仲玉讓了道,“得虧咱們孫大人不愛讀書,要是以後讓我侍候一位‘之乎者也’的大人,我想都不敢想!”
仲玉聞言,腳步一滞,面上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這可說不準。”
去書院要途經小食攤。
春雨依舊細細密密地下着,落在河裡。
遠遠瞧見那位吳小娘子今日穿着一條翠竹的衣裙,笑意盈盈地夾着一個蛋黃酥,遞給小食攤前墊着腳的孩童。
仲玉看了幾眼,便在同窗的催促下往書院去了。
蛋黃酥賣得極快,小食攤上很快就隻剩下吃朝食的食客。
卻有人抖着一身蓑衣而來,等他鬥笠拿掉後,驚異地看清了吳懷夕的面龐。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