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莊憐雪在歲寒的住處外守株待兔。
回憶夢中景象,她幾乎可以确定符窈定是中了某種情蠱,聯系符窈和封池之前的種種異常,再加上符窈又是和歲寒一道下的山,天時地利人和,和符窈一塊中情蠱的人是誰,莊憐雪根本就不用做他想,必定是歲寒無疑!
隻是……
莊憐雪抱劍背靠着身後圍牆,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滿月,眉頭微皺。
夢裡夢到的是今天沒錯,可符窈人呢?
莊憐雪有些不耐,符窈總能挑戰到她的忍耐極限,上次絕情谷是,這次又是?
她就是爬,這會兒也應該爬到了吧?
莊憐雪閉了閉眼,夢中符窈那模樣,可不像是能忍住的樣子。
除非……
莊憐雪睜眼,靜心聽了聽裡面的動靜,心中的怪異越發明顯,據她所知,情蠱一般作用都是相互的,如今,符窈沒來就算了,裡面的歲寒好像也沒有什麼反應,難道說……和符窈一塊中情蠱的人不是歲寒?
莊憐雪垂眸若有所思,正當她打算去符窈的住處一探究竟時,遠處卻出現了一道黑影,速度極快地在往這邊靠近!
看那身法絕對不是符窈。
莊憐雪本能地嗅到了危險,她幾乎是立刻往自己身上拍了一道隐匿符,而後飛身到了不遠處的樹上。
來人如一道黑煙般落入歲寒院中,之後顯出身形……
莊憐雪瞳孔猛地一縮,握劍的手同時收緊,那是……魔族的人?
隻見那人進了歲寒的屋子,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之後竟是一道離開了。
莊憐雪雙眸微眯,當機立斷跟了上去!
……
翌日,秋風蕭瑟。
庭中樹開了兩天花,支撐不住,随風而謝,花瓣紛紛揚揚落下,落紅鋪滿了一地。
“好冷。”
符窈往旁邊的熱源靠了靠,尤嫌不夠,又抓着什麼東西往自己身上蓋了一下,然後緊貼熱源,手往裡鑽……
等等!這觸感怎麼好像不太對?
符窈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醒了。
她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最先撞入眼簾的,是男人輪廓清晰的下颌。
視線下移,她的手,此刻正沒有任何阻隔地貼在了男人胸上……
符窈指尖微動,該說不說,這手感竟是該死的好,可是——
符窈:“!!!”
啊啊啊啊啊……
符窈猛地收回手,想要起來,可……兩個人的棺材是真的好擁擠!
她想要避開佚名兄的話,根本就無處下手支撐。
造孽啊!
符窈一腳伸出棺外,以一種狼狽的姿勢把自己給帶了出去,而後一個哆嗦抱緊自己,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她明明記得佚名兄頂上的土她壓得實實的,她還挪了一座假山過來!
對了,假山呢?
符窈擡目四望,假山卧倒在了對面五六步開外的地方,還有這土,刨得四處都是……
符窈面無表情,這些該不會都是她幹的吧?
符窈人麻了……
嗚嗚嗚除了她還有誰!
真就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呗……
區區一座山一層土,那都攔不住她。
符窈捂臉,餘光卻透過指縫瞥見了佚名兄被她扯成V字領而露出的胸膛。
她渾似觸電一般别開了頭,而後手腳并用挪到了棺材邊上。
“罪過、罪過……對不起!”
符窈伸手整理着他的衣裳,全程都不敢看,也不知道弄整齊了沒有。
不過——
符窈腦中劃過一道白光,整個人忽地頓住。
她轉過頭去,手微顫着又往他露在外的脖頸處摸了一下。
溫的……
再去摸手,也是溫的……
扯開剛拉攏的衣領,手下的觸覺,也是溫的……
一個死人,卻有體溫,這合理嗎?
符窈心髒咚咚跳。
難道是合歡蠱的作用?
是了,她昨天晚上都熱成那樣,佚名兄雖是死的,發點熱也挺正常吧,可……
符窈又摸了摸自己。
可她昨晚熱成那樣,這會兒回歸正常了啊,佚名兄一具屍體不是應該……變冷麼?
想到什麼,符窈目中湧上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