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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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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是想問你,這隻發狂的諸懷到底是不是南邵的陰謀!”濁姬緊盯着綢桑,雙眸像是一支搭上弓的箭,已經瞄準了他。

綢桑慢騰騰的,也不管濁姬現在好似屁股後面着了火,他已經将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誰也弄不準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思考過,就算沒有思考,故意空出的時間也讓人沒了埋怨他的理由。

隻有濁姬還在緊追不舍,“你搖頭什麼意思,是不是他們做的,還是說你不知道?!”

綢桑笑着答:“不知道。”他似乎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全無興趣,從進門起隻粗略的瞟了一眼諸懷頭,甚至還沒有瞧這些人的臉時間長,剩餘便是一個人獨自垂眸,思緒好似乘着仙鶴駕着雲霧飛遠,想着昨夜讀的詩,園子裡未冒尖的竹,還有書鋪裡珍藏的孤本。

“怎麼可能?!你在南邵那麼多年,是吃閑飯的嗎?不過是藏私,不說罷了!”

不說便罷了,還非要表現得雲淡風輕,直戳着濁姬的死穴,她瞪着一雙眼,好似要噴出火來,緊緊攥着拳頭,情緒随時都會爆發出來。

衆人了解濁姬的秉性,隻有九離出于無奈,怕首領不悅才阻攔了一番,社君倒是一副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綢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日裡開着一間書鋪維持生計,既不替肅辛殺人,從不上戰場,也無心内務,過着閑雲野鶴的潇灑日子,閑來吹吹尺八,養一養從來沒鑽出過土的竹子,種幾畝地的稻米、麥子。

若說關系不好倒也不至于,畢竟他也經常四處閑逛,比如去半更雪聽人彈琴,采了藥草送給難自渡,也就是鏡婆的醫館,種的稻米給了三行川的社君養鼠子鼠孫,得了獸骨送給九離,但隻要扯上紛争打殺,他便一臉懵懂。

大有種我在裝傻,他知道我在裝傻,我知道他知道我在裝傻,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在裝傻,大家心照不宣的感覺。

平日裡不願意出力,倒也不會在意有沒有他這份力,但今日攸關人命,事關肅辛的未來,國仇家恨都一并找上心頭,綢桑一時間成了關注的焦點。

“怎麼會呢?”綢桑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徐徐清風蕩着清泉,漾起層層波紋,說話的聲音如輕風搖竹,自有股子竹影重疊婆娑,林間箫聲幽鳴之感,不知怎的,明明他說了沒用的話,卻讓人覺得十分恬靜安心。

相對比,濁姬顯然是暴躁了些,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起身,指着綢桑差點破口大罵。

雲起目光炯炯盯着綢桑:“你覺得是南邵嗎?”

綢桑不問世事,隻關心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因而顯得格格不入,不過這是雲起默許了的,偶爾雲起會一個人去找綢桑,問些大家都不了解的問題,這些問題隻有綢桑知道答案,以此作為交換,不參與北禺的任何事,當然也包括肅辛的事,如果說九離能解答大部分關于肅辛的問題,那麼關于南邵的問題隻能找綢桑。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答:“我在南邵之時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連說話時嘴角都是上翹的,表情把控堪稱一絕,眸子慢慢擡起,目光所及亦是向上慢慢攀去,與雲起相視,緊接着又補充道:“世事無常,這誰又說得準呢?”

雲起的五根手指在木案子上挨個起落,細細品着方才綢桑的話,又接着問:“那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麼法術能讓妖獸發狂?”

綢桑愣了一下,忽而低頭笑了笑,“怕是太過擡舉我了,這種秘術我怎麼會知道呢?”

這句話在場倒是沒人反駁,論修為妖力,大家都覺得綢桑應該是最末位的,生得便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連他那書鋪三天兩頭遭賊,沒見哪次是能将典藏找回來的,不是丢了這就是丢了那,而且也隻有他從沒參加過每年的相搏比賽,就是北禺每年都會有一次的妖族鬥法。

如此之人又怎麼會了解各種稀奇的法術呢?

濁姬一甩袖子,氣呼呼又坐了回去,看不慣綢桑一副故作神秘模樣,說來說去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她暗暗在心中罵了一句,又張嘴說道:“我多派些人巡邏,見一隻殺一隻,總有一天能找到是誰做的孽。”

社君一聽見“殺”字來了興趣,“我同意,殺了,都殺了。”懷裡的貓眯着眼打呼噜,除了三行川就隻有半更雪的手下最多,最是不怕人海戰術,也是巧,偏偏碰上這等沒有頭緒的事兒,原本隻要布防要塞就好,現在成了漫無邊際尋找目标。

鏡婆鮮少管不屬于自己負責的部分,一直坐在角落裡未發一言,而後默然站起身,一步步向着帳外走去,社君跟着站了起來,抱着那隻三花長毛狸貓,:“我這就去打聽打聽消息。”

緊接着濁姬也壓着不悅說:“我去找人盯着,發現便殺。”

九離則是幾次欲言又止,瞥了一眼該走的都走盡了,道了句:“二位慢聊,有欲為不可為之事盡管交給我。”最終歎了口氣也離去了。

倒是綢桑像是反應慢半拍一般,人都走了,才擡頭四處望望,面帶歉意笑着,想着既然都走了,那自己也走了吧?結果還沒等走出營帳,便被雲起喚了一聲。

兩個人相對而立,綢桑握着自己那隻尺八,帳簾被挑起一半兒,帳外的陽光照在他下半身的袍子上,看起來就像是陽光穿過竹林,照在一支修長挺拔的青竹上,他笑問:“首領還有何事?”

雲起心裡将剛才發生的一切重盤一遍,心生狐疑,“我覺得你還有話沒說完。”

綢桑笑意凝在臉上,一雙月牙眼盯着雲起,一直舉着的尺八也悄然落下,“您覺得我有何話沒說,我便是有何話沒說。”

“既然如此,權當我沒提,你回去吧,來年若是你的筍子成了記得留我一份兒嘗嘗鮮。”雲起不再如方才那般嚴肅,擡眼瞧見站在帳簾邊上的綢桑竟面朝自己轉了回來,兩隻手相交随意搭着。

綢桑想了想,作勢要轉身邁步出去,這次雲起并沒有阻止,卻是他自己臨門又折回來了:“倒是真的有句話忘了講。”

雲起堅定的點了點頭,“請講。”

綢桑眯眼瞧了瞧地上的諸懷,伸出修長的手指了指,“此物可否借來一用?”說話的聲量并不大,像是潇潇落下的竹葉在空中飄搖。

雲起看了看諸懷頭,又瞧了瞧他,一揮袖子,聲音渾厚回答,“我信你,你盡管拿去。”

綢桑站在門口許久未動,看着雲起久久不能移開視線,大概是有些意外罷了,連臉上的笑意也顯得僵硬了些,直到帳外傳來幾聲海東青的鳥鳴才從恍惚之中醒過來。

兩步行至營帳中央,向着雲起十分恭敬行了禮,彎腰從地上拾起諸懷的腦袋,用原先的包袱皮包着,背過身笑着離去,包袱因太重向下墜着他的身子,背影因此顯得有些晃蕩。

若是解不開的秘密,有頭沒頭也沒什麼差别。

雲霓從營帳裡睜開眼,睡了一覺腿傷似乎好了許多,木榻前放着一罐鹹話梅,她光是瞧着臉上就樂開了花,趕緊拔開木塞子倒出幾顆往嘴裡塞,直塞得狼嘴變成松鼠嘴,兩邊腮幫子鼓得老高,還不停嗦着口中的話梅,着實好笑。

一瘸一拐走到營帳外,向四周望了望,除了照例巡視的肅辛軍,隻剩下歸巢站在空地的巨石上曬着太陽,因為這一點兒動靜,引得一人一鳥發現了彼此,歸巢盯着雲霓捧在懷裡的話梅罐子。

“你要吃嗎?”她是個大方的,很樂意将喜歡的東西分享給别人,當然也包括分享給鳥,從罐子裡掏出一顆話梅放到歸巢的面前。

歸巢搖了搖鳥頭,海東青吃肉,不吃話梅,不出意料這顆話梅最終還是落進雲霓的嘴巴裡,她吃得舌頭酸鹹酸鹹,将罐子也放到石頭上,揉着腮幫子含糊不清開口說:“一定是兄長給我買的。”

歸巢垂着頭瞧着自己的爪子,它隻能聽懂人話,卻說不出來,能懂它想什麼的人少之又少,尤其是雲霓這般粗線條的性子,索性也好,不用想着要回答她什麼,一爪子按在話梅罐子上,又向着雲霓的方向推了推。

她卻搖着頭,“太酸了,牙要倒了……”嘴巴裡嗚嗚嗚亂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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