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昊辰說她們在演他，一點也沒錯。況且他們不是也在演？
兩個在深山老林中迷路一個月的少年，竟然還會挑剔領地的人數，一心想去所謂的大領地，一聽就有鬼。
所以唐雙雙才私信指令可可送人，想看看這兩個少年真實的意圖。
這一路上他們對自己的事情遮遮掩掩，卻一直拐彎抹角地打聽轉職的事情，更為可疑。若是一直被困山中，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些消息？
倒是可可，除了遵循不可透露領地和領主、同伴信息，盡可能地僞裝人類的原則外，有問必答。
這會呂昊辰和方從都被捆在樹上。
方從依然在極力表明自己的無辜與不知情，呂昊辰則轉為否認自己之前的行動、大呼冤枉和賣慘。
“給我說這些幹嘛？”唐雙雙玩着手裡的匕首，“畢竟你們剛才想殺的人不是我。可可，現在你有什麼想問他們的？”
可可站到二人面前。
兩個少年借着火光看到她和之前沒什麼兩樣的甜美笑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打起感情牌，訴說着自己其實隻是太久沒見到人，不舍得和她分開……
“為什麼要殺我？”
發問的時候可可依然帶着笑意，兩個少年一瞬怔愣。
而這個時候的可可聲音還是那麼輕柔，一如她軟糯的外表，“我明明一直在幫你們，可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其實之前兩個人都告饒或者辯解好一會了，但這會被可可問到，看着那張笑臉，兩個少年下意識撇開了視線，沒再說話。
此時的NPC智能讀不懂當中的複雜，沒有得到回答的可可一遍又一遍地問：
“為什麼要殺我？”
“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我一直在幫助你們，可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逐漸降溫的夜晚中，被這樣的聲音不斷問着，寒氣似乎從外侵入體内，又從内滲出體外。
“你不是還活着嗎？！”
“不，不是我！我沒想過，我也什麼都沒幹……是他，是呂昊辰！全都是呂昊辰做的！”
兩人不約而同的崩潰，但顯然方從崩潰得更加徹底。而他的指控也讓呂昊辰改變了怒目而視的對象。
“呂昊辰當初反對周帛廷，其實隻是因為看他不順眼而已！他私底下和我嘲笑過好幾回柴冬冬和文轶……後來策劃從那人身邊搶東西逃跑的也是他！這次也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被卷進來而已！我是無辜的！都是他，全是他幹的！”
方從完全忘記，眼前的幾人和他們不過剛剛認識，對他們的過去一無所知。他好像以為如果把呂昊辰之前的所作所為一并交待，自己就能被從寬處理，因此不管不顧說着。
呂昊辰的臉都憋紅了，哪怕同樣被捆在樹上，也想掙紮到方從旁邊狠狠踹他、撕咬他。于是唐雙雙又默默下指令讓歐迪和沈飛把他倆捆到不同的樹上。
當中呂昊辰看向一動不動的可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對啊，都是我幹的，怎麼了？！都他媽都末日了，還對人沒有一點防範之心，殺的就是你這種聖母傻白甜！”
看着唐雙雙轉着匕首朝他走來，呂昊辰也依然嘴硬道：“末日降臨，強者為尊，弱就是原罪！今天我落在你們手裡算我倒黴！要殺要剮随你便！”
“……我尋思這個遊戲開始也就才一個月而已？”
唐雙雙不太理解他的想法，但有些人的想法也不必去理解。
她之所以選擇可可帶路，就是因為可可外表是可愛軟妹，最容易讓人掉以輕心，也……最容易勾起人心底肮髒的惡欲。
如果他們沒有作惡，也不至于被她釣到魚。
“好了，該我問了。講講這把匕首的來曆吧……你們怎麼搶到它的？”
“你怎麼知道……？”
“哦，抱歉，我搞錯了順序。”唐雙雙無視兩人，交待道：“不吃點苦頭，你們不肯乖乖講怎麼辦？歐迪、沈飛、可可，把他倆衣服都扒了。如果肯把随身倉庫裡的東西拿出來，交五件就給他們留一件衣服。”
“你敢……！”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别扒我衣服！”
“哦對了，堆疊在一起的物品隻算一件。”裝作聽不到方從的配合，唐雙雙往兩個少年臉上用匕首淺淺畫上幾刀，直到他們染上毒素傷害。然後再掏出兩瓶藥水晃晃，“如果分兩次拿同一件物品，隻能按一件算——好了，時間寶貴，交完還沒死的人可以換取解毒藥一瓶。”
***
在遊學營裡，呂昊辰就看不慣周帛廷那種隻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莽夫。
雖然他瞧不上皮膚白皙、文弱模樣的柴冬冬，也不喜歡說話大聲、像隻猴子似的文轶，但好歹這兩人和他說話還算客氣。
不得不承認，末日到來後，拳頭大的人就是好說話。
再回想起那個鳥雀不再啼鳴，甚至連樹葉的沙沙聲都消失的中午，他或許不再會由着自己心中的火氣和周帛廷叫闆，然後又因為被揍得鼻青臉腫，錯過第一次怪潮時的戰鬥——也錯過了獲得戰利品武裝自己的機會。
他自恃擁有和怪物戰鬥的勇氣和實力，隻是一步慢，步步慢。
不管是裝備還是技能，都可以讓人的戰鬥力獲得質的飛躍。
本來和他們一塊被困在群山之中的還有兩個老師，可惜一個為了保護他們死了，另一個幹脆放棄他們自己逃跑了。
于是周帛廷等人更是肆無忌憚，第一周所有人共同商議出來的規則全部作廢。周帛廷成為了這個小圈子裡的國王，帶着他的親信們肆意在森林中狩獵。
有人得到了小木屋的建造圖紙，當中需要的各種資源讓那些弱小或者不願意聽從周帛廷的同學也活了下來。
不過那真的隻是勉強活着而已。能參加這種遊學營的孩子，哪有過這種一睜眼就要被驅使着去收集露水、砍伐樹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