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食人花吃掉了自己的花瓣,完成了實力的越級,餍足地伸展着枝葉,後将花蕊轉向了床底。
帶着巨刺的葉片深入床底,拉着李悅的腳踝,硬生生将李悅給拉了出來。
夢無雙對它來說并不重要,它目前最大的渴望就是吃掉宿主獲得自由。
李悅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偏偏又看不見噩獸,隻能痛哭大喊救命,掙紮着抱住了床的鐵欄杆。
可腳踝上那東西力量賊大,拉得她肌肉都快撕裂了。
“夢無雙,救我,救我——”
夢無雙伸手在“願意”兩字上畫了個圈,然後扭過頭對看不見臉的紅衣女人笑眯眯道:“感謝筆仙大人。”
沒有拒絕選項,被逼娼為良,筆仙瞧着有些生氣,将怒氣全部撒在了食人花上。
她一伸手,宿舍内全部的筆都立了起來,筆随着她的指尖指的方向,飛速刺向了正對宿主為所欲為的噩獸。
噗!噗!噗!
幾十隻筆全部紮進了食人花的體内,食人花發出了恐怖的能量波動來表達自己驚人的痛意。
整個房間因為這股波動瞬間坍塌了,随之是整個宿舍樓轟隆隆地如豆腐渣工程一般陷落到地面,一片狼藉。
高聳的蘑菇雲灰塵覆蓋了整個屏幕,外面的修者看不清畫面,忙叫管理員來調試,一個個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漏過一丁點兒細節。
一個初出茅廬的預備役神女和B級噩獸戰鬥,用的還是女鬼一樣的噩獸,真是聞所未聞。
可是屏幕忽然就黑屏了,無論怎麼調試都弄不出畫面來。
管理員擦着汗道:“可能能量浮動範圍太大,系統支持不住,所以顯示不了了,這個這個……我去請示一下局長,看看要不要先暫停一下這組的選拔賽。”
*
綠蘿臉色沉得像烏雲,砰一聲關上門,“有人故意改了夢無雙小組選拔賽噩獸的數據,監控錄像是黑的,那人處理得天衣無縫,咱管理局裡居然還有這麼有能耐的人,是為了不讓姜楠進入二處嗎?”
“我去,這是什麼鬼!”她回來一眼猛地看到紅衣筆仙,後腦勺的頭發都立起來了。
“針對對象不是姜楠。”林語放下手中的電話,斂眸沉思了會兒,過了會兒語氣嘲弄,“咱這小地方啊,過兩天要來個大人物哦。”
觀察室的門被打開,管理員還沒說話呢,就見林語沖他擺了擺手,“去把許星言的訓練數據導進夢無雙那組選拔賽裡。”
“嚯,這樣是不是有點作弊?”綠蘿頓住。
許星言是誰,創夢時代三百一十六年,整整十七個安全區裡,沒有一個人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是管理局常年挂在内網上的末世最強S級修者,是雙刃孤狼,也是夜崗帶刺的玫瑰。
别說B級了,就是S級噩獸,許星言都是能單打獨鬥的。
将他的數據投進選拔賽裡,這樣也太給夢無雙小組走後門了吧?
林語想了想,加了句:“也是哈,那就把許星言五年前的訓練數據導進去吧。”
五年前,那也就是許星言十五歲的訓練數據,等級為C,倒也不算作弊了。
管理員立馬點頭往樓下跑。
宿舍樓内,所有的物體都在自由落體。
夢無雙踩着建築碎片從食人花葉片中搶走了李悅,在月下一個翻滾,落到了宿舍前的小花坪上。
李悅在旋轉下落的過程中暈厥過去,夢無雙歪着腦袋将她背在自己背上,等了會兒,終于等到廢墟裡艱難爬出來的姜楠。
“姜楠姐姐,你還好嗎?”
姜楠顧不上自己腿上的傷,一瘸一拐走過來,怒罵着:“神經病噩獸,都能把樓給弄塌。宿主怎樣,沒死吧。”
“沒有。”
“嘶,痛死我了,你是怎麼安然無恙逃出來的?”姜楠問。
夢無雙眨巴着大眼睛,沒回答這個問題,“姐姐,你身後有人。”
姜楠吓得原地起跳,大喝一聲,“誰!”
隻見月光下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石子路上,那是個背着兩把長刃的少年,尚存稚嫩的臉上有些冷色,他靜靜看着她倆:“修者。”
“我們還有修者?”姜楠疑惑撓了撓頭,看了眼夢無雙,歎口氣,“有修者也沒用,我的夢獸死了。那個噩獸現在是B級,咱隻有兩個結局,要麼現在認輸被傳送回去,要麼被噩獸打死被傳送回去。跟你一隊是真倒黴,B級都被我遇上了。”
“那邊有兩個噩獸。”少年沉着看着智能腕表上的監測數據,“它們倆在互毆。”
“倆?!!”姜楠瞪大眼睛,“怎麼會有倆?”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教學樓也坍塌了,無數的筆在空中像是小型無人機抖動偵查。
筆仙長身立于月下,黑色的長發在空中飄揚,周身血紅氣息蔓延,恍若深海的力量澎湃而出。
她頭歪了歪,朱丹紅的指尖淩厲一動,千軍萬馬的筆齊刷刷朝着空無一物的角落刺去。
約莫隐形種沒有能量繼續隐形了,于空中現出了它的真身。
巨大的花頭是深紫色的,外形像是向日葵,那一個個的葵花籽是它一排排的利齒,花身腐爛腥臭,枝葉上沾滿了鮮血。在宿舍裡還真是委屈了它,現在它身體舒展開來,将近有五米高。
這時姜楠才捂着嘴喃喃,“我的媽呀,我這小身闆它不得一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