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年餘不緊不慢道:“他們得活着。”
“但是……怎麼活着,就由我說了算。”
如果不是被打了,誰會主動上去找茬?
畢竟她可是大大滴良民啊!
年餘望向百米開外的破敗樓盤,視線掠過那矮矮的兩層樓,忽略了斑駁的外牆之上生長着呈現灰紫色的苔藓,而後落在了緊緊捂着少年雙眼的萬麗。
她笑了笑,污染能力開始覆蓋,那源源不斷散發的污染能力似乎開始扭曲現實,萬麗等人的靈魂震蕩,越來越多的人走出了廢棄的樓盤,他們被阻擋在外,貪婪癡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美人……”
“我的……”
“如此世間罕見的美麗,為什麼我現在才看見?”
“給我……美人……給我……美人!!!”
貪婪的目光、垂涎的視線,一個個異變的怪物被蛛絲束縛在外,如同砧闆上的魚兒一樣不斷蹦跶。
葉塔塔不喜歡它們的視線,于是空氣中再次浮現新的蛛絲,一點點纏繞在它們身上,将它們纏繞得嚴嚴實實宛若蟲繭。
“克拉肯大人。”
她透過弱化版的神之視野看着廢棄樓盤之内逐漸癫狂的人類,歪頭不解:“那個人……”
“似乎抗性有點高。”
年餘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俊秀少年正癡癡地趴在窗口,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跳出來找年餘。
而那少年身上,除了額間的膿包鼓脹蠕動之外,皮膚竟是半點異化都沒有。
“還真是。”
抗性高的人類,對于異化所帶來的痛苦和能力更加适應。
年餘特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紅色光球,發現代表着少年的錨點已經出現。
這意味着他已經被自己污染捕獲,成為了自己的衍生怪物。
她讓葉塔塔靠近樓盤。
而少年也在兩人靠近的時候,一手撐着窗口躍下,雙.腿落地,而後虔誠的注視着年餘:“神、神明大人!”
年餘眸光微微一動。
這似乎又是一個“葉塔塔”。
他保留了自我的個人意識,但是卻被污染引導信仰自己,将自己視為神明,并且還殘留着被自己污染之前遺留的雙角和特殊能力。
年餘的視線落少年頭頂膿包之中緩緩鑽出的雙角——
半小時後。
她坐在輪椅之上,靜靜看着姬源将自己的同伴們全部擺放在自己面前,那一張張異變的面容看得年餘眼皮直跳。
“姬源。”
“克拉肯大人,什麼事您說!”
姬源乖巧蹲坐在年餘一邊:“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做!”
“……不必。“
年餘自認不是什麼資本家,隻想問他一句:“你不覺得瘆得慌嗎?”
“那些……應該都是你的同伴吧?”
“哦。”
姬源表情似乎有點不屑:“勉強算是吧。”
“除了萬麗那個老妖婆之外,這裡面就隻剩下一個狙擊手讓我忌憚,喏,就是那個一直握着狙擊槍不肯放手的老雜.種。”
年餘聞言不禁陷入沉默。
“你和他們相處了多長時間?”
“兩周。”
姬源說:“我被流放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這群人,想着活一天是一天,就幹脆跟着他們了。”
“不過他們裡面有一些人不歡迎我,好幾次為難我,罵我是種豬,沒有用的廢物。”
年餘懂了。
難怪他并不為在場衆人的污染難受。
“克拉肯大人,您需要食物嗎?”
姬源說:“我可以把他們藏起來的食物都給你。”
“……去拿吧。”
年餘最近的确沒怎麼進食,這會有點想吃東西。
這段時間裡,她和葉塔塔幾乎嘗遍了垃圾場内所有的鼠味。
雖然每次進食她都會直接離開讓身體本能操作,但……身體本能并不會進行飯後清潔,所以年餘每次回來,口中都會殘留那種酸澀的口感。
等姬源離開之後,年餘便檢查了一下各個污染物的狀态,這裡面人,幾乎都處于靈魂消亡的狀态。
不過其中倒有兩個意外,一個就是萬麗,另外一個就是手握狙擊槍的男人,也就是焦昶。
兩人的靈魂并未徹底消亡,而是和葉塔塔一樣呈現光暈狀态沉睡。
他們的狀态和葉塔塔當時的狀态很像。
不出意外,兩人被喚醒之後被納入麾下,年餘複刻他們能力的時候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殘留着部分異變和異變能力。
比如葉塔塔是被一個類似蜘蛛一樣的東西污染,所以異變之後呈現蛛矛和蜘蛛形态。
而姬源則是被山羊頭雕像污染,因此異變之後長出了向腦後彎曲山羊角。
萬麗身上是木紋,一半軀體化作木人。
而焦昶的一顆眼睛則是骷髅形态,空洞得幾乎看得見雪白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