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色從眼睛傳到大腦,像是傳染病一般将痛楚傳染到頭腦所能感受的所有地方。
葉棠抿着唇,拆下一根絲帶,束縛在眼前,朦胧的冰色絲帶隔絕了那盈滿整個視野的紫,緩解了那傳染一般的神經陣痛。
她隐隐約約能透過絲帶看清事物的大概輪廓。
手中的劍緊緊握着,似乎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看着這紫色的王國,輕輕用劍鞘撥開,礙事的枝丫,尋了一個稍稍有點寬闊的地兒下腳,朝着腦中地圖上綠點聚集最多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來,隻有一個字能形容葉棠行走在這片詭秘紫林的感受。
靜,太靜了,似乎連風都可以繞開了這片區域,蟲鳴,鳥鳴都被湮滅,最後剩下的隻有一個“靜”字可言。
偶爾踩到幹枯的葉片草木上,輕微的噪聲竟是這片林中最大的聲音。
以至于她耳邊恍惚覺得這聲音在回響。
總不至于是幻覺,她想。
大概是個大家夥,她這樣想。
腳步在一步步前進,耳邊似乎真的出現了幻覺,她好像聽到腳下的枯葉藤蔓在喊痛。好像聽到林中悉悉索索傳來很像某種動物在地上滑行的動靜。
可她的第一感覺還是靜,整個林子都被調成了暗色的濾鏡,幽靜暗紫的色調,隔着衣料依舊能感受到的潮濕冷意。
她不記得自己走了多長的路,她沒有回頭,不必看,回頭必然沒有痕迹,她現在要做的隻有往前走。
她抽空看了一眼腦中的地圖,值得慶幸的是,那些綠點還在保持着移動,隻有兩三個綠點在原地待着不動,沒有熄滅,也就意味着還活的好好的。
葉棠不由得放松了一點,他們的身體可以恢複,體力會逐漸正常,可死去的軀體在複制一個,所花費的遠遠大于體力身體的恢複。
這大概是此刻可以讓她稍稍欣慰一點的事情了。
她的腳步沒停,往那林中更加詭秘陰暗的環繞處走去。
她看到哪裡有一個核心,是系統标注的,曾經具有傳送功能的城标。
或者,用古武世界的話來講,這是一個驿站點。
而她現在要做的是,激活它。
她需要一個可以快速通往各區域的站點,而過去未被毀壞的人類地下傳送通道就很适合。
她胸腔的呼吸放的緩慢,她聽到每一次呼吸時耳邊都有心髒鼓噪的聲音。
而她也在聽着,聽着另一種聲響。
那個悉悉索索,一直在背後試探着的聲音。
像是獵物在盯着食物的視線。
審視,打量,評估。
這種視線不止背後有,四面八方都是,可唯有背後最為強烈,肆無忌憚地彰顯着存在,它并不忌憚食物的逃跑恐懼,甚至享受于這種情緒上的享受。
葉棠舔了舔幹澀的唇,好像碰見大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