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而行的細碎聲響在耳邊彌漫他,與林中那被觊觎垂涎的感覺一般無二。
葉棠猛然回頭,卻沒看見任何東西,她胸膛呼吸聲變得急促,心中的不安在悄然擴大。
可她的眼睛卻沒有捕捉到任何痕迹。
她虛虛攏住劍柄,目光下移,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劍光如虹,冷冽的劍刃在黑暗中一閃而過,張牙舞爪伸展到背後的枝桠瞬間一分為二,掉落在地,舒展一下尖尖仍不死心伸向面前的血肉。
噬人的冷意在眉眼消卻,那一雙眼睛中盈滿了笑意與狠意。
她含笑的語調響在這片空間,她說:“抓到你了,卑鄙的偷襲者。”
枝桠藤蔓不知自何而來,眨眼間爬滿内室所有的玻璃,視線所及皆是騰着紫意的植物。
“活的?”葉孤鴻不知何時退到了葉棠身側,與她背對背面對這一地奇怪的生物。
面對這活性十足的藤桠,葉棠眼中冷芒不減,“小心了。”
話音未落,兩人手中長刃齊出,刀劍的寒芒在空中飛舞,像是一場雪網交織,招式盡數向那詭物揮去。
每一次鋒芒閃過,都有雪花似的枝桠藤蔓落地。
輕靈的身影在彼此交錯跳躍,殘影在空中留下短暫的時刻,被紫色的藤蔓枝桠貫穿。
刀光劍影勢如破竹,滿天都是殘枝敗葉。
手腕翻轉間,銀光似雪,葉棠手中的劍自半空抛出,她縱身一躍,在半空中施展出了一招天外飛仙。
劍光如雲,氣勢如虹。
那自玻璃上源源不斷湧入的藤蔓枝桠被斬斷了來路。
這一劍揮出,似是鋒芒太盛,連那不知疼痛的藤蔓都懼了一瞬。
于是,兩人窺得一線生機,縱深向上,跳出了這束縛行動的牢籠。
也是此時,他們才發現,原來并不是那建築内避光,而是頂上有一棵峥嵘繁茂的古樹以藤蔓層層編織,織出了一處絕妙的牢籠,引誘獵物入内,好慢慢吞噬新鮮的血肉。
此刻,掙破牢籠,天地遼曠。
兩人執劍并肩,站在那百丈之上的鋼鐵銀頂,直面龐然大物,眼中戰意不息。
此時此刻,無需多言,他們都明白,要想安然度過這片密林,唯有踏平眼前阻撓。
仇恨已經種下,沖突已經造成,再沒有談和的可能。
何況,眼下這種情況,他們自始至終都是被視作獵物而看待。
捕獵者與獵物之間,向來隻能有一方存活。
索性,兩人在白雲島結識時間不短,尚有默契相存。
于是,在風聲喧嚣至上的那一秒。
兩道身影化作白光,越上天際,與那滿天張牙舞爪的藤蔓殊死搏鬥。
劍氣化作天際白虹,貫徹天地,一劍揮出,半數樹枝自半空飛舞而下。
下一刻,又有一道劍氣化作冷冽的風刃刺向那粗壯峥嵘的軀幹。
兩人偶爾交錯,又一同揮劍,劍影如霜似雪,織出劍氣凝成的網,将這紫色老樹籠罩在内。
藤蔓飛舞擋在樹前,妄圖掩下這聯手一擊。
卻不妨,又有一道劍光隐在劍網之後,以一種奇詭狠辣的角度斜刺而出,穿過漫天攻勢,狠狠劈向樹心。
哪裡是紫色最為淺淡的地方,也是藤蔓護的最為牢固的地方。
卻在這一重劍影下,化為烏有。
一劍揮出,天際似有哀嚎響徹,那古樹連根倒下,在林中壓出一條寬闊大道,濺起滿天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