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光明頂側殿内迎來了一件大事,一件自楊逍入教六年來,可與授任逍遙二使、封四大法王、重振五散人五行旗堪比的大事。
楊逍正欲向偏殿反向一書房走去,就見一身形高大魁梧的身影朝着自己負手而來,眼神意味不明。楊逍知他意思,偏過頭去,沒有看他。
“楊大左使……”
卻見楊逍擡起一臂,兩指朝天,止了謝遜的話語:“獅王大可不必,在下不會過去的。”
“你……”就見謝遜無奈地緊握雙拳:“好,你們個個都有骨氣、重義氣,連教主的面子都不給是吧?你們不去,我去。”
“你不要忘了,他是曾經想緻教主于死地的人。”回身之際,就聽得楊逍眯眼冷聲道:“紫衫龍王是否所托非人,誰又真正清楚。”
衆人皆知謝遜性烈如火,但念在今日是黛绮絲與韓千葉成親的日子,隻得克制了心下憤怒:“哼,教主夫婦都未在意,你光明左使卻攜衆兄弟力持異議,胸襟未免太過狹窄。”
“你心胸寬闊,你去吧。”楊逍說着,将白衣下擺一甩,繼續向一側的書房走去。兩道背影越行越遠。
行至門前,就聽得屋内之人舞劍的聲音,那劍風聽上去迅疾無比,似是與胡虜拼殺時的狠勁兒無二,楊逍輕輕歎息,推門而入。
見是楊逍進來,那潇灑英俊的身影瞬間收了劍,苦笑道:“大哥,我就知道是你。來,陪我喝一杯。”說着,範遙将劍收回了劍鞘,利落而坐。
見範遙為自己斟了酒,楊逍便也未客氣,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天而盡,哂笑道:“義弟,至于嗎?小題大做。”說着,順勢為範遙也斟了一杯。
“哎!”隻見範遙氣苦道:“就算她不愛我,也不至于嫁給那個人吧?我看,她就是專門氣我的。”
“自欺欺人。”楊逍搖了搖頭,奚落道:“什麼氣與不氣?她心中根本沒有你,你這般愁苦,又是為何?”
“嘶……”範遙不禁奇了:“大哥,若說這相貌,能與那樣有着天人姿色的女子相匹配,我這張臉,怎麼也比那個不是本教中人且貌不驚人的韓千葉強吧?”
兩杯下去,須臾間已與範遙喝的盡了興,楊逍自滿一杯:“也許,情愛一事與樣貌無關吧,我沒成親,我又不懂。來來來,獨酌無味,快滿上。”
許是情緒不佳,此時的範遙已微醉,苦笑着喃喃:“大哥啊大哥,你也快二十的人了,怎就不見你向教主讨個媒呢。”
“沒什麼意思,女人罷了。”微醺之際,楊逍笑着扶上了範遙的肩頭:“你也别洩氣,黛绮絲那是有眼無珠,何況,天下美麗女子多了去,你若實在想要,改日大哥給你擄一個上來。”
範遙撫着小腹哈哈大笑一通後,轉而玩笑道:“那該死的韓千葉,别讓我捉住把柄,不然,我範遙非要了他小命不可。”
“哎?”楊逍警惕地擱下酒杯,眼神示意:“這話,可不能亂講。”
……
轉眼間,夏至又至,風暖日麗。
這日的紀府裡熱鬧非凡,因隔日便是紀和帶紀曉芙上路去峨眉拜師的日子,栗南霜便親自下廚,為女兒做了一桌子好菜。在紀曉芙三歲食飯之際,栗南霜便發現,女兒喜食甜,每當有甜的食物,紀曉芙就會吃的比平日裡多些,常吃的肚子圓鼓鼓,栗南霜便特意習了些甜食的做法,得了空便會做給女兒吃。
“芙兒,入了峨眉,一定要專心習武,聽師傅的話,知道嗎?”栗南霜說着,夾起一團釀圓子,放入紀曉芙面前的碗中:“爹和娘每三個月,就會上峨眉去看你。”
六歲的紀曉芙眨巴着大眼睛,點了點頭後,夾起圓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看着女兒吃東西的可愛模樣,紀和亦寵溺一笑,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添至半杯的位置上。
“明日就要上路了,還是不要喝的好。”栗南霜攤掌,蓋住了那酒杯。
紀和握了握栗南霜的掌心,笑道:“不喝,我是讓芙兒嘗嘗。江湖上這些名門正派雖清嚴樸靜,但也偶有應酬,事先讓芙兒知道一下它的味道,免得真需酌一些時太不适應。”說着,執起面前的筷子沾了沾杯中白酒:“來,芙兒,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