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瞬間,迎上了楊逍那凄冷的目光,殷天正頓住了腳步:“楊左使,别來無恙。”
楊逍将衣袖一甩,眉間深鎖:“鷹王,這句話,應該我說才是。
殷天正瞥去一眼,見楊逍眼神犀利,亦冷峻了面目:“明教如今分崩離析,各旗掌使暗流湧動,其他人都已各尋出路,我殷天正等到現在才走,已算是情至意盡了。”
楊逍阖眼微歎,神色似是無奈,而後睜眼緩緩道:“沒錯,教主不見已近一年時間,教中形勢岌岌可危。胡虜未除,六大派虎視眈眈,正因如此,我們這些人才更應留下,重振明教。否則,明教遲早有一日落得賊人手裡,千年教訓毀于一旦,這樣的情形,難道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哼。”就見殷天正盯向楊逍,冷語道:“我看,是你楊左使,想當這教主吧。”
楊逍聽着,嘴角抽動,眼神中泛起寒意:“我楊逍從無此意,鷹王,你想多了。”
凝視半晌,殷天正淩冽一笑,背起手正步向聖火殿外走去。
“殷天正!”楊逍再次嚴厲地喝了這個名字。
那挺拔的背影在聖火的映襯中頓了一頓,終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殿門。
光明頂上依舊燭火通明,聖火殿内卻是空無一人,餘音繞梁的吵鬧聲還似響徹耳畔,熟悉的場景卻已如殘火餘晖。
黛绮絲走了,謝遜走了,韋一笑走了,殷天正走了,範遙,也走了。留給世人印象的明教,隻剩下了嗜血的魔教,教中的惡魔殺人不眨眼、吸血如飲水,教中的惡賊會動不動就狂性大發、禍害武林中人……
旭日又一次東升,陽光穿過窗棂,聖火殿内金光燦燦。
昆侖的夜晚再靜谧,也會迎來朝陽。
“來人!”
聽喚而來的,是一身灰布粗袍的魁梧男子,入教十年,武藝精湛,對明教衷心不二,此人名喚江伯維。
“左使,有何吩咐?”
楊逍果斷轉身:“去統數一下,除五行旗外,男、女、還俗者、異域教衆各有多少,組建護衛親隊,撥教庫銀兩,廣招賢士。另,中原産業,交易如常,不得有變故。”
“是,左使。”江伯維領令,略有一疑:“左使,這護衛隊,欲意為何?”
楊逍胸中洶湧:“需可與五行旗相抗衡。”
江伯維大驚。
楊逍擺手轉身,仰天沉思,歎道:“就命為天、地、風、雷四門吧。”
“左使,領令。”江伯維作揖後,離開了聖火殿。
望着那空蕩蕩的寶座,楊逍心中一空,眼角泛起晶瑩。他緩緩走向寶座前,執起酒盅,倒了滿滿一杯,向着那寶座遙遙相敬,仰天飲下,那酒味甘甜,卻也苦辣。
摸了摸身側的龍泉劍,楊逍探向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聖火不會滅,總壇也不會倒。教主,你放心,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