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行至院中,紀曉芙直感到一陣疾風,幾個飄忽不定的人影旋轉圍繞,衣衫上閃着亮片,晃的紀曉芙不得不擡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是誰?”紀曉芙急聲問着,有些睜不開眼,她心裡是慌的,因為她沒有武器,她的劍還在楊逍屋裡。
聽到動靜,剛穿好衣服的楊逍快步駛出,見紀曉芙竟是被團團包圍,一個騰空躍起,旋轉着身形落入圈中,樹葉璇起,足尖點地,幾個人被影風逼停。
“楊逍!”這從幾人中穿插走出的,竟是那個戴着鷹爪手套之人,此人對于楊逍與紀曉芙來說,皆不算陌生:“說着與我天鷹教再戰,卻悄聲屠我神蛇香樓,枉你多年來任明教逍遙之仙,可真如江湖人所說,手段有夠下三濫的。”
紀曉芙心裡一緊,不由地低下了頭去,因為她知道,自數月前從天鷹教地牢救出丁敏君後、抵達醉香樓遇到楊逍之前,這事,是她們做的。
楊逍與紀曉芙對視,見紀曉芙面兒上犯難,耳根微紅,須臾間已明白所以,紀曉芙不禁無奈一歎。可是,楊逍卻是将紀曉芙拉扯至身後護了起來:“野王多慮了,我楊逍可無心理會你教瑣事,到是你天鷹教,舉教遷徙,還悄悄的廣納賢士,早已把我們的戰約抛之腦後,算是君子所為?”
殷野王兇冷的目光斜斜向楊逍身後的紀曉芙看去,雖覺眼熟,卻也未想出個所以然,眼中逐漸浮出戲谑:“我看,是楊左使流連美色,隻顧着消遣快活,忘了這戰約吧?”随即揚了揚頭:“既然三日已過,約定就不再作數,但你楊逍屠我香樓一仇,我天鷹教,遲早會報,哼。”這鷹野王也算有自知之明之人,深知楊逍功夫,見偷襲未遂,帶着的人手也不足,撂下句狠話便離開了。
見鷹野王走遠,紀曉芙才微松了口氣,看着楊逍歉意道:“對不起,害你被誤會了。”
“傻丫頭。”楊逍卻笑的自然:“誤會能怎樣,就憑他?”
紀曉芙一時氣苦:“你總是這樣,是你做的也不解釋,不是你做的也不解釋,就算你能耐再大,也不能這樣一昧的樹敵呀。”
楊逍側着身體向紀曉芙側臉貼了貼:“既擔心我,就留在我身邊,為了你,我也得時刻提醒自己安穩無恙啊。”
“你……”側目看去,見楊逍一副無所謂的“賴皮”模樣,紀曉芙一時語塞:“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誰還願意去管你。”
“哈哈。”見紀曉芙耍起了女主人家般的性子,楊逍心裡一喜,忽的握上了紀曉芙的細腕:“今日天氣還算不錯,我們去鎮上挑個好些的飯館吃。”
“什麼?”
未等紀曉芙反應過來,楊逍已拉起紀曉芙向着竹林外走去。
……
“現在,到是對我放心了?”紀曉芙望了望窗棂外,餘杭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元蒙人雖然猖獗,可每一個百姓都在為驅逐異族努力着,他們為了活着,他們想活着。
這小小的飯館裡,人聲鼎沸。
“放心。”楊逍肯定地應了紀曉芙,他深知清譽對于一個女子的重要性,可還是把“木已成舟”這樣字眼的話語咽了下去,他愛她,但也尊重她:“曉芙,同我回去。”
一隻大雁飛過藍天,紀曉芙滞住了,她好恨現在的自己,拿不起了然于心的感情,又放不下師傅與家父口中的道義,她的心裡亂極了。
“曉芙,一切有我。”看出了紀曉芙的糾結所在,楊逍向前躬了躬身體,認真地望向紀曉芙:“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你若願意,你的爹娘,你的哥哥,你漢陽那邊的整個府宅我都可以挪到光明頂來,至于峨眉,這麼久相信你也看到了,打着正義之師的幌子做了多少欺世盜名之事,就你師傅那統領力,不跟她也罷。”
“楊逍,你的話未免也太兒戲了。”紀曉芙一時氣悶,憤憤然道:“我們峨眉始終以驅除胡虜為教派宗旨,也許偶爾會略施些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比你們魔教之人動不動就殺人作惡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