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處被冷劍抵住,那人的聲音裡卻毫無懼意:“我是誰并不重要,這倚天劍本就不屬于你,我拿走了。”說完,楊逍還是收了劍,轉身就要離去。
察罕特穆爾瞥到了那飄忽的白影,失色道:“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來,就不怕我府上的高手圍攻你嗎?”
楊逍停下,冷然一笑:“我進的來,自然出的去,殺你不過也是易如反掌,隻是楊某今日到此,隻為取劍,若要挑釁,好自為之。”
察罕特穆爾還未回過神來,那白衣身影早已翻窗而出,不見了蹤迹,而他這時才發現,額角處早已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滴。
此人姓楊,察罕特穆爾心道。
楊逍來的純粹,走的幹脆,不成想,此舉卻是給察罕特穆爾提了個醒,他知道,如果再不去網羅一批武林高手為己所用,怕是兇多吉少、自身難保,于是,經過幾日的深思熟慮後,察罕特穆爾開始廣撒英雄帖,四處招募豪傑,而來應征的武士中有一名叫“苦頭陀”的高手,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月後某個淡雅的清晨,峨眉山前廳的空場上,一聲巨響打破了清早的甯靜。衆弟子以為有什麼不速之客到訪,紛紛執劍而出,當那把精金玄鐵所鑄的倚天劍再次展現在衆人面前之時,滅絕激動到拔劍的手都是顫抖的。撫摸着那玄色紋理,滅絕将倚天劍撐于掌心,向着天空跪地而倒,久久沒有起身:“多謝祖師保佑,不知哪位高人,尋回倚天劍,還我峨眉,我峨眉派萬分感謝。”
“恭喜師傅,終于找回了倚天劍。”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丁敏君作為大師姐,還是禮貌性的帶着師妹們跪下了身去。
滅絕沉重地阖上了眼睛:“可有曉芙的消息?”
貝錦儀眼中盛起晶瑩的淚滴,望了望丁敏君後,無奈搖頭:“師傅,還是沒有曉芙的消息,漢陽家裡,已寄過去書信了。”
滅絕自是同樣心痛,卻也疑慮:曉芙被明教魔頭捋去,倚天劍卻莫名其妙而歸,這兩件事,會不會有什麼關聯?但不論怎樣,倚天劍能重歸峨眉,終是沒有負了郭襄師祖。
最近的紀曉芙是感覺到了不舒服的,當然,她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以為是自己病了,心病還需心藥醫,所以,她放慢了腳程。如今的她隻能選擇回峨眉去,但她已再配不上殷梨亭。這一路上,紀曉芙都在構思一個故事,她在想,如何可以令師傅不那麼恨楊逍,又該如何說服爹取消婚約,她要留在峨眉,此生此世,這是她欠師傅的,也是她欠紀家的,至于殷梨亭,她相信,那樣完美的一個人,終能有更好的歸宿。
夜裡,紀曉芙擇了家小的客棧留宿,第二日便可抵達峨眉山腳下了,還是決定好好睡一覺再上山,畢竟,近日的自己被嘔吐頭暈之病折騰的狼狽不堪。睡下之時,紀曉芙将鐵焰令小心翼翼地打包,揣進了懷裡,這枚令牌是不能夠被師姐妹們發現的,它是明教的東西,是他的東西。
她離開他,一個多月了。上個一個多月溫存似水,同樣的時間,已恍如隔世,造化弄人。
“楊逍,我會永遠記得你。”淚水浸濕了枕巾,紀曉芙撫着那令牌抽泣:“楊逍,對不起。”
楊逍在送劍之後并未想過歇腳,他是連着白日加夜色下山的。拒絕了吹來的風,此生,也再沒有了想愛的人,或許,在不在一起已經真的不重要了,隻要她開心就好。
“曉芙,倚天劍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若是能幫師傅奪回倚天劍,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