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外,世間絕色現于人前,隻是一眼,那抹煙紫羅裙之下,就跪倒了幾許英雄,幾多枭雄。
文雪岸自認枭雄,他向來自傲,不堪忍受與絕色美人僅此一面之緣,他不是王憐花,他也沒有王憐花那般的耐心,以及憐香惜花之心。
私藏賞玩也好,囚作禁脔也罷,他的想法簡單粗暴,他隻想長長久久得到這個美人。
文雪岸目光當中的惡意,幾乎化作實質,撲面而來。
隻一眼,蘇鏡音後背陡然泛起一陣寒意。
她的手綿軟無力,卻還是禁不住,害怕得攥緊了衾被。
她看得出來,這人和王憐花完全不是一挂的。
盡管被王憐花擄來,但她一點點試探之後,也算有點了解了王憐花,亦知他勉強還算半個君子,能任由她怎麼鬧都行,但眼下這人,卻顯然沒有王憐花那般好應付,他的目标,委實太過明确。
蘇鏡音心下慌亂,額角已滲出了點點冷汗。
她全身無力,也知道當下情形有多危險,可她的意識,卻不知為何,不受控制的越來越模糊。
她最後僅餘的意識,瞥見的影像,是文雪岸驟然睜大的雙眼。
蘇鏡音墜入了沉沉夢魇之中。
但文雪岸看到的,卻是蓦然之間,仿若變了個人似的絕色少女。
少女眼中的懼意此時已然消失不見。
一雙清眸,含霜堆雪,透骨寒涼。
眼尾一點淚痣,隐隐泛着妖冶紅光。
此刻的絕色美人,顯然很不對勁。
像極了一具無情無心的美麗人偶。
這便罷了。
可誰能告訴他,自少女身後幽幽浮起的魑魅之影,那究竟又是個什麼鬼東西?!
這個世上,不可捉摸的未知事物,才是最可怕,最令人膽寒的。
文雪岸刹那間驚懼異常,腳步急急往後撤去。
武功越是高強,危機意識就越是敏銳。
他心有所感,這隻魑魅妖鬼,絕不是人力所能夠抵擋的東西。
轉瞬之間,形式逆轉。
此時這個房間内,真正作為俎中之肉的,俨然已成了他。
死亡與恐懼的陰影,牢牢籠罩其上,幾乎無處不在。
與此同時,目光空茫的人偶少女,忽然歪了歪頭。
“夜叉白雪——”
她的語聲異常冰寒,好似裹霜挾雪。
紫光瞬間傾瀉,夜叉白雪刀勢乍起。
文雪岸驚恐萬狀,卻退無可退。
他無路可逃。
他的手在劇烈顫抖。
他的劍向來速度極快,白日裡片刻之間,就殺了十二個追蹤他的六扇門高手。
可此時此刻,魑魅浮影,刀光交錯。
他的勢劍還未能使出半招,他的頭顱就已身首分離。
夜叉氤氲無邊殺氣,頃刻開出漫天血花。
煙紫光暈缭繞屋中,漸漸湮沒,消逝無影。
不曾完全閉阖的窗外,忽而傳來一聲輕笑。
一襲白衣,掠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