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那麼簡單喲!!
“我有個想法……”
“恩?”
“其實也不能說是剛冒出來的想法,”凜慢慢地說道,“早在帶土受傷那時候我就在考慮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
“那你現在說吧。”桢好奇地問道。
“我想做醫療忍者。”
桢眨着眼睛望着凜。
“我知道我不像你那樣有天賦……(桢大聲反駁道:“才不是這樣啦!!”)”凜苦笑道,“我做忍者可能,可能都不是很适合……那天看到帶土受傷,我就在想,如果我是醫療忍者的話,至少可以當場給他治療而不是非得帶着他返回最後害得全組人被投訴……”
凜撅了下嘴巴,笑容越發苦澀。
自己是不适合戰鬥的。
“還有今天,在看到那些死人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說我的隊友們遭遇到了這種事,我至少還能聊勝于無地給他們處理一下吧。”
還有一個原因,凜并沒有說出口。作為忍者,主要的責任就在于“毀滅生命”,而醫療忍者呢,卻是在盡一切努力來挽救生命。既然如此的話,凜想想,“給予”總要比“奪取”感覺舒服一些吧?這樣想想其實是很自私的,一個小隊總會接到殺人的任務或者在任務過程中鏟除障礙,但……就請她這樣地自私一下吧。
凜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我也不是很确定啦,說不定到時候我發現自己做醫療忍者也沒有天賦什麼的……那我就……”
“喂!”桢沒好氣地大聲打斷道,“我都有點亂七八糟的天賦呢,你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明天我就跟井一老師說去,我要跟你一起學醫療忍術。反正我看井一老師早就有這個意思了。”
恩,沒錯,井一老師之所以一直沒讓桢學習醫療忍術,就是因為現在訓練她的感知力和體能已經占據了桢絕大部分的精力,醫療忍術……等等再說吧。
他可沒有預料到桢居然會有主動給自己加碼的覺悟。
雖然明知道井一老師把那種事透露給學生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沒有,雖然自己和桢在一起時一向有話直說,凜還是心虛地問了一句:
“阿桢啊?你最近……怎麼樣啊?”凜很慶幸自己還能找到話說,雖然在桢看來自己應該是在努力回避那些屍體帶來的沖擊,“井一老師不是一直在說你應該開始訓練感知力了麼?”
桢使勁點着頭:
“開始了開始了——”她遲疑了一下,歪了歪腦袋,“隻不過好像沒多大效果啊。”
桢他們自然也開始訓練和任務了。對桢來說,絕大部分訓練内容都和上一年度沒區别。她依然瘦瘦的,臉色蒼白,除了長高了些,幾乎看不出什麼變化。隻不過這一階段生病不會像從前那樣頻繁了。凜和桢還都感到很滿意。
有關于感知力的訓練,井一也開始讓桢去做了。不過實際效果,凜可不知道。
“慢慢來,總會越來越好的。”
凜不了解井一老師,沒辦法确定他到底對自己的家人抱着怎樣的想法。但是,凜暗自笑笑,阿桢可不一樣,她有什麼事都會告訴自己的,不管是什麼事。
桢在月光下點了點頭,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訓練呢!”
兩個女孩子睜着眼睛躺了一會。
“喂,阿桢,我睡不着,”凜低聲道,“你給我唱個歌吧?”
“啊???”
桢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來。不過她馬上想到今天凜的情況特殊,所以自己很有必要稍微委屈那麼一下下讓凜笑笑。
“好……好吧……”
桢回想了一下歌詞,眼睛望向窗外空中閃亮的星星,然後她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唱了出來: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蟲兒飛,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這首歌一直都是凜唱給桢聽的。兩個人都記得那個初夏的晚上,凜一遍又一遍地給小小的桢唱這首歌,第二天嗓子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事。
恩……凜唱得當然動聽,可是桢嘛……
“阿桢,你跑調了。”
“我知道!!”桢大叫道,“還不都得怪你?明知道我唱歌跑調還讓我唱???”
房間裡終于充滿了女孩子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過了一會,兩個人的歌聲——凜柔和的聲音加上桢的怪腔怪調,說不出的有趣,也說不出的溫馨——重新響了起來:
不怕天黑
隻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