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那砂忍忍者在被帶土飽含着怒氣的一拳擊中臉之後，滿臉痛苦滴捂着鮮血四濺的鼻子發出“嗚”的一聲悶悶的慘叫便彎下了腰。凜舉起手裡那半滿的金屬水壺，用突出的壺嘴照着他的後腦勺狠狠砸了下去——那忍者胖大的身軀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帶土往他頭上補了一腳。然後，這家夥便昏了過去，再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卡卡西從手推車上撐起身體來，凜趕緊扶住他。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中，帶土狠狠瞪着躺在地上那忍者，猶不解恨地又往他身上踹了兩腳。正當他打算踹第三腳時，體力稍微恢複了些而且再也不想躺在那肮髒的手推車上的卡卡西已經費勁地下了地，聲音嘶啞地說了一句：

“你費那個力氣幹什麼？他不是都已經暈了？”

看卡卡西這會的樣子，估計那融在水裡的解藥藥效已經出來了吧？

是啊，自己到底幹嘛要把力氣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卡卡西一直在裝病，一直閉着眼睛。就算是他實力出衆感覺得到身邊人的行動軌迹，他也絕對不可能猜得到他們都是什麼表情。

凜之前需要把一半精力放在卧病的“弟弟”身上，還需要盡量合理地回答那忍者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所以她也沒有注意到太多細節。

可是帶土看得清楚。

帶土剛才大部分的時間充當了布景闆，沒有人問他話，他便也不答話。有了那個忍者作保，就連他沒舍得留在城外的護目鏡也被掩護了下來。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嗎？

隻除了那個忍者看着凜的眼神。

那是什麼眼神啊？凜看着那個人的時候，他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形象，凜一旦走神照顧卡卡西或是看别的地方，那人的眼神……就好像急于把凜拆分入腹一樣的露骨，就差要流口水了好嗎？

這混蛋一定對凜心存非分之想！所以帶土真心感覺自己踹了他兩腳根本就不解恨！

不過卡卡西一說話，凜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兩個人一個皺着眉頭一個瞪大雙眼，似乎都在等待帶土能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證明他為什麼對這個腦子不清楚的忍者有那麼大的敵意。

“他不是敵對忍者嗎？”帶土恨恨地說道，最後又對着地上那張胖臉踩了一腳，“揍他一頓也不算什麼吧？”

恩……這會那忍者的臉，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五顔六色的就好像開了染坊一樣。

“哎，這樣的話……”凜沖帶土眨了眨眼睛，“我還覺得有點像是在利用這人的同情心，有點别扭啊。”

别！你千萬别别扭！！

帶土厭惡地把目光從地上那張挨了揍之後顯得越發大的臉上挪開，重重地“哼”了一聲，并決定不要告訴凜剛才她被那混蛋用目光非/禮來着。

“反正進城了就好了吧。”

“剛才你把術式都放置好了麼？”凜問道。

“恩，好了。”

本來帶土的情緒還有些不滿，但這會凜的問話也把他的注意力從地上這讨厭家夥身上轉移到自己所負責的工作上，帶土頓時感覺輕松了很多，他“嘿嘿”地發出兩聲怪笑來。

“放心吧凜，都沒問題了呢！”

卡卡西在一邊活動手腳。安全起見，他們進城都沒有帶武器，所有能證明他們忍者身份的東西都放置在了城外，隻除了帶土那護目鏡——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對一個護目鏡有那麼深的執念，害得他們差點進不來——想到這裡，卡卡西不禁瞪了帶土一眼。沒錯，他們的運氣不錯。為了消除守衛們的警惕性，他們故意大早晨的就去門口和他們磨牙，一直磨到下午，遇上了一個腦子抽風的忍者，這忍者實力不強，獨自居住，而且人緣似乎在砂忍忍者們當中還算湊合。另外，他們裝出的可憐樣也讓守門的衆人放松了警惕，沒有心腸冷硬地把他們拒之門外。最主要的是，那個人住的地方離目标地點不算很遠……看來今天幸運女神是站在他們一邊的。

那麼，他們可不可以對未來想得奢侈一些——這場戰争，他們會獲勝的呢？

當然了，把注意力浪費在這些遙遠得可能還看不見影的事情上頭似乎有些不合時宜。孩子們用繩子把砂忍忍者捆好，堵了他的嘴。帶土又補了兩拳，以保證他雖然沒死，可也來場地震都醒不過來的狀态。

“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帶土急切地問道。把那看着就鬧心的忍者塞到牆角之後，就沒人再關心他了。

“等吧，等到晚上戒嚴之後……”卡卡西咳嗽了一聲，“隻要你的術式放置好了，就看老師的了。”

卡卡西雖然已經吃過了解藥，但是臉色還是白得要命，時不時地還咳嗽一聲，倒是再沒有吐過血。凜雖然明知道羽田老師出品的藥質量有保證，服用者隻會出現一些外部症狀而不會吐血什麼的——卡卡西已經說明了那血是他自己咬舌頭弄的。可凜還是覺得很擔心。如果她這會兜裡揣了什麼補藥之類的，肯定毫不猶豫地讓卡卡西吃下去。

帶土當然看到了這一切，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硬邦邦地說道：

“我做的當然沒有問題，我保證那些砂忍們死也想不到我是怎麼放置的！”

卡卡西瞅瞅他：

“你沒問題，那護目鏡是怎麼回事？”

“……那東西又不大，又不算怎麼違禁，而且我和凜也都商量好了，要是有人問就說是撿的，等弟弟好了給他個驚喜什麼的……雖然還沒說到那裡，可今天不也沒出事嗎？”

“恩……是啊，卡卡西，”凜小心翼翼地解釋着，“雖然是難民也說不定身上會有些好東西的吧？而且這也不怎麼值錢，真有人問起來還很符合我們的身份呢。所以我們就……我就這麼安排了……恩，你那時候可能是睡過去了所以沒聽到，那三粒藥效果強了點……”

卡卡西是隊長。水門老師不在的時候，隊裡的一切行動都需要第一時間報告給卡卡西。卡卡西需要對全局進行掌控，以便在出現突發情況的時候做出合情合理的應對……凜的聲音越來越小。是啊，明明對于按計劃進行任何改變都需要報告隊長的，可是就因為當時卡卡西在藥物作用下睡了那麼幾分鐘錯過了這一段，等卡卡西醒了他們又都把這其實屬于錦上添花的行為忘到了後腦勺……萬一真出了什麼岔子（雖然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危險就是護目鏡被沒收），确實不太好對不對……

“對，對不起卡卡西，”凜喘了口氣承認錯誤，“下次我不會再胡亂改計劃了。”

凜主動把帶土從這裡面摘了出去，也有一種不想讓兩個人正面杠上再吵起來影響任務的意思。帶土卻一時沒搞清楚這些彎彎繞繞，他上前一步，卻隻說了句“是我非要帶着那護目鏡的，和凜沒關系”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凜沖他搖了搖頭，帶土有再多的話也隻能憋在心裡頭。

不吵不吵，凜是為了我才主動攬下責任的，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難做人；而且這畢竟算是深入敵後，形勢危急而嚴峻，不是吵架的好時機。

……要吵等回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