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驚喜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過去。
“你先别亂動……”
卡卡西這時已經下到了底,隐約看見帶土的行動,正想阻止他并叫他謹慎行事的時候,帶土已經把一個什麼東西從牆裡掏了出來。與此同時——
“噗啦”一聲響,伴随着腦袋上木闆翻動的聲音,一大堆不明粉末從天而降,砸在兩個人臉上身上,落在地上,飛散在空中。卡卡西迅速卧倒,唯恐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掉下來傷人。幸好他戴着面罩,空氣當中飛揚的粉塵對他的影響并不大。前方的帶土則倒了大黴,為了避免到了黑暗地區護目鏡遮擋視線,他是把它推到了頭上的——這會帶土被迷了眼睛,正在痛苦滴一邊“哎喲”,一邊咳嗽着。
“告訴你不要亂動了的!”
視線更加不清的通道當中,卡卡西在憤怒地說着什麼。
是石灰嗎?
自己的眼睛會廢掉嗎?
帶土驚恐地努力把落在臉上的粉末抹掉,卻發現——咦,這東西掉在皮膚上完全沒有灼燒感啊——不是石灰,那是什麼呢?
他揉了揉眼睛,發現雙眼除了視線略模糊,并沒有什麼痛癢感覺,他趕緊把護目鏡戴上——最重要的卷軸還握在手心裡——恩,下一步應該做什麼?對!看看這玩意到底是不是他們的目标物品——帶土還記得牆邊插着支火把的,一個火遁就點着了麼對不對……
就在帶土的火遁剛結了兩個印的當口,他便被飛沖過來的卡卡西撲了個正着。兩個人狼狽地滾倒在狹窄的通道裡,又把剛才稍微落定的粉塵折騰起了不少。帶土一手緊緊抓着卷軸,一手本能地捂緊自己的口鼻,生怕一不留神吸入更多的這種不明粉塵讓自己不明不白地死掉。在這種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他的後腦勺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不甚堅硬的土地上。等他暈頭轉向地醒過神來,這才發現卡卡西正趴在他身上,呼出來的熱氣透過面罩落在他的頸側,讓他感覺有點……惡心。
卡卡西你這家夥不會突然覺醒了什麼惡趣味吧?
帶土用那隻拿着卷軸的手用力推了卡卡西一下,急促地小聲說道:
“喂喂,你别這樣,我是喜歡女人的,你不要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啊我告訴你……”
“白癡!”
卡卡西一個沒忍住爆了句粗口,眯縫着雙眼迅速從帶土身上爬了起來。環境所緻,他現在根本就被沒辦法把自己鄙視的眼神及時傳達給帶土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隻能踢了帶土一腳,示意他趕緊起來。
“東西到手了嗎?”
卡卡西問道。
帶土把手往卡卡西面前一伸,沒好氣地說:
“在這呢!你自己看!”
四周這麼黑,你想看就自己看好了!由于帶土這會還捂着鼻子和嘴,那句話被他說得有些發悶,當中的氣憤成分一點也沒有體現出來,這讓他感覺說不出的郁悶。
卡卡西接過卷軸塞進懷裡,用眼皮夾着帶土,再次警告道:“這回絕對不許再亂動了!”然後,他根本不去理會帶土,而是轉頭摸向通道豎井那裡,沖着上面的凜喊了一聲:
“沒事了凜!你下來吧!”
“咔嚓”一響,他們聽着凜在上面小心地把通道口封死——四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凜從梯子上輕巧地下來,很快就被周圍空氣當中依然在飛舞着的粉塵嗆得直咳嗽——然後她就沒了聲音,估計也是把袖子什麼的捂到了臉上。
“好黑啊……”凜說道,同時伸出手來探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味道有點熟悉,你們……”
“我們在這!”卡卡西往凜的方向伸手——直到觸到了凜的手腕。他一把抓住她,把她扯了過來。
“你們拿到東西了嗎?”凜問道。
“拿到了拿到了!”帶土邀功一般連聲說道,如果這是在外面,說不定他就會雀躍起來了,“我下來就發現了呢!”
卡卡西聽着帶土好像一隻剛下了蛋的母雞急于把這件事昭告天下一般說着話,卻并沒有吭聲。黑暗中,他緊貼在冰涼的牆壁上摸索着什麼。幾分鐘過後,他們聽到前方不遠處有金屬機括“嘎嘎”響了兩聲,似乎有門被打開了。
“不許點火。也别亂動,”卡卡西聲音冷硬地說道,一手抓住帶土的胳膊,一手拉住凜的手腕,“帶土你現在視線最好,你走前面。”
本來應該讓最脆弱的凜走在中間的。但是,卡卡西現在可不敢對帶土掉以輕心。這家夥找麻煩的本事簡直就和他遲到的本事一樣高超。
沒人反駁。
帶土氣鼓鼓地走在最前方。一條胳膊放在身前開路,一條胳膊拖在身後被卡卡西捏住。他之前試探性地想掙脫,那家夥卻像是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的把手越捏越緊,還呵斥他“亂動什麼”。最後他隻好強迫自己忘記那隻鐵鉗子似的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面前這片惹人生厭的黑暗當中。
在同樣的一片黑暗裡,凜就像是個瞎子一樣,被卡卡西溫暖而幹燥的手拉着。那種小說當中行走在黑暗裡跌跌撞撞地前進的場景并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一點都沒覺得害怕。由于卡卡西手上都是些粉末,手感有些滑滑的,他卻沒有一點放松的意思——雖然明知道被卡卡西拉着不過是現實所迫沒有其他辦法,但是,凜的心砰砰地跳着,臉也有些發燙。一種希望這段路能越走越長一直走不到頭的念頭在她心裡萌出了芽并越長越大……
能和卡卡西這樣手拉着手(還不算),真的感覺很……不一樣呢。
走出了二十多米,他們都聽到身後傳來的怪異聲響——那門自己落下,重新把通道封鎖了起來。
幾個人無聲地在通道中前進着,除了呼吸聲和腳步聲,并沒有其他聲音的存在。随着空氣當中粉塵的減少,他們也不必再捂着臉了。但是,由于這片(不合時宜?還是善解人意?)的黑暗,他們還是一直保持着拉着手的狀态。凜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會破壞這份來自隊友(??)的默契。她隻能努力控制着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在卡卡西的引導下前進。
這條通道怎麼這麼長?
這條通道可以不可再長一些呢?
這段又長又短的通道終于終結在了一條隻有大約二十厘米寬的石縫處。三個人側過身子鑽出來後,便看到了掩映在周圍密集的樹林植被後的遠處阡宿城内的火光。
……這火光未免大了些吧?
水門老師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