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凜?是她嗎?
雖然查克拉比往常弱一些,但……絕對沒錯,是她!
凜回來了!!!
桢睡前根本就沒換衣服,就好像她知道凜今晚肯定會回來,來回換衣服會耽誤時間一樣。她飛快地跳上窗台,打開窗戶就蹦了出去。
九月的涼風在耳邊呼呼地刮着,沸騰的血液轟隆隆地敲擊着耳鼓,伴随着她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桢完全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她釋放出自己全部的查克拉感知着附近偶然出沒的巡邏忍者。一股帶着些許惶恐的狂喜在心裡滋生出來,脹得她的胸膛幾乎要爆開。雖然凜距離木葉越來越近是個不争的事實,然而,隻要她沒看到凜的身影,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啊。
然後,桢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前進了。
不止如此,有一隻冰涼的大手從後面捏住了她的脖子,并把她的身子提了起來。這時桢才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湧來,手腳都有些僵硬——這家夥就像是突然從空氣當中冒出來一樣,自己事先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
“快放開我!!”桢叫道,手腳并用地開始掙紮,“我要去……”
“抓住一隻小老鼠,”一個微微有些尖細卻依然嘶啞難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還帶着些許詭異的節奏感,桢的後背登時起了一溜雞皮疙瘩。
這時候,桢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冷汗順着後背淌下來,她抿起嘴巴,強迫自己無畏地望向近在咫尺的那雙豎瞳。
“大蛇丸大人……”
“大晚上的不睡覺卻跑出來閑逛,”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桢覺得自己就是蛇口下的一隻灰毛老鼠,等蛇玩夠了,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想不到山中井一那個書呆子也能教出你這麼沒規矩的學生來。”
“我不是……”冷汗瞬間變成了熱汗,桢突然意識到,一時的意氣用事可能會給井一老師惹來天大的麻煩,“那個……不是井一老師……跟井一老師沒關系,是我非要出來……井一老師攔着我來的……”
現在是戰時,正常來講木葉到了夜間都會戒嚴的。也就是桢這種感知系還能稍微避開巡邏忍者的警戒範圍。但是,一旦被抓(比如現在),遇上好說話的忍者,她可能隻會被教訓幾句;遇上不好說話的,後果就未知了。而且,桢剛剛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大蛇丸大人,他可是和山中平城在一起的。就算大蛇丸大人和井一老師所在的山中家族可能沒什麼私仇,但是,山中平城可就說不準了……
可之前的中忍考試,大蛇丸大人明明沒有對他們産生什麼惡感的樣子。
這個大蛇丸大人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你到底要去幹嘛?”
不說明自己的目的,大蛇丸大人顯然是不會讓自己離開的。而且,桢顫抖着感知到,巡邏忍者們正在靠近……
“我要去村口接水門老師他們,”話到嘴邊,桢的舌頭打了個結,“他們很快就到。”
在這種時候,把黃色閃光搬出來,肯定要比單提到一個凜有說服力。
大蛇丸大人眯縫着眼睛長出一口氣。
“他們回來了?”
桢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大蛇丸大人完全不容桢反駁,輕巧地把她的身子往地上一扔,示意她先走。
這種結果……好像也不是很壞啊。桢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想着。至少他還願意聽自己解釋,為了核實自己所說的話也願意跟自己跑一趟。有了大蛇丸大人在,她好像也不需要躲着那些巡邏隊了吧?而且,看這個大蛇丸大人的模樣,恐怕自己出了木葉的範圍走遠一些,他也不會反對的是吧?
好事好事,絕對是好事!
桢的腳下發力,向着村口狂奔而去。大蛇丸大人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路上他們的确遇到了幾支巡邏隊,但是,他們一看到大蛇丸大人,便立刻沒有任何異議地退了下去。作為一隻狐假虎威的狐狸,桢的心裡還是喜悅的成分居多——至少沒人再來耽誤事了啊。
在月光的照射下,村口的能見度還是很高的。桢影影綽綽地地看見了幾個身影,忍不住高聲叫道:
“水門老師!凜!是你們嗎???”
當然是他們了!桢的感知力怎麼可能會出錯呢?
凜的身影在月光下似乎有些無力——大概是因為戰鬥後脫力加上長途跋涉的原因吧,桢的嘴巴咧得大大的,喜悅的淚水又一次冒了出來。她趕緊用袖子擦去眼淚,迎了上去。見她過來,水門老師也放慢了腳步。
凜的情況似乎還好,她的衣服灰撲撲的,有一些血痕和什麼東西劃破的口子,但至少她還在自己走路,而且,看樣子也沒受什麼傷。隻不過,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見到桢飛奔過來,她微微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并沒說出口。
“凜!你回來啦!太好了!!!”桢沖上去猛地抱住了凜。凜往後退了一步,勉強平衡住身體。“這幾天吓死我了!我一直在等你來着……”
凜一直沒有回話。
桢絮絮地說了半天,才終于有機會仔細看凜的臉。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雙眼下方的陰影很重。淚水混合着路上沾染到的灰土,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清晰的淚痕。
她哭過。
桢惶恐地望向了凜的身邊。
那個總是闆着一張臉梗着脖子的卡卡西,這會正伏在水門老師的背上,兩條布滿傷痕的手臂軟軟地垂在水門老師身前。他的腦袋無力地搭在水門老師寬厚的肩膀上,像是個大頭娃娃那樣随時可能被折斷脖子。他的左眼被厚厚的繃帶裹住,似乎還有一些深色的液體從内部滲出來。那頭總是支楞着的白發,混雜着沙粒和鮮血,被粘成了一绺一绺的。水門老師還好些,他正在和大蛇丸大人說着什麼話,雖然面色前所未有過的嚴肅,但并不像受了傷的樣子。
少一個人。
“帶土呢?”桢全身的熱血都在慢慢變冷,一直冷到了指頭尖,“帶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