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輪眼不是尋常物件,就算是宇智波家族的人也沒資格拿它當成禮物送來送去,”富嶽族長的臉色越發冷然,“如果村裡真有什麼需要的話,也應該直接去和族裡的長老團們進行商議,斷沒有這樣一聲不吭就接受下來的道理。”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富嶽族長的那雙黑眼睛一直望着水門身後的卡卡西,似乎想用目光在他身上燒個洞出來。随後,他又掃了水門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需要?您這話說的我有些聽不明白,”水門正色道,“我們出去做任務,誰也不想發生傷亡事件,我作為帶土的老師,對他的犧牲我是覺得非常痛心的。可是,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隻能在允許的範圍内及時止損。不然的話,就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忍者了!”
誰也想不到今天的事件會演變到這種程度。
“富嶽大人……”凜鼓起勇氣大聲開口,她的聲音有些破音,于是又趕緊清了清嗓子,“當時在岩洞那裡情況緊急,如果不趕緊給卡卡西做移植手術的話……我們就根本沒辦法将帶土的遺願辦到,而且,而且那隻眼睛也可能會由于長時間沒有血肉滋養而廢掉……”
另一個宇智波又露出一個笑容,看着與他的長相相配多了。隻是,在這種場合下他居然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是讓桢心裡發寒。
“小姑娘說的很對,你和旗木家的小子既然能保住帶土的寫輪眼,想來也不想荒廢了這隻眼睛。不過既然是宇智波家的寫輪眼,自然隻有宇智波家的族人能好好運用。他……會嗎?”
不管怎麼說,就算是水門,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外族人能熟練運用宇智波家的寫輪眼的。至于這兩個宇智波家的高層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他們也不可能會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的吧?
桢知道自己不應該發言,畢竟這事與她毫無關系。可是,她突然想到的一點讓她心裡有些難受,并且控制不住地想要當衆問出來。
“族長大人,”衆人的争論恰好暫歇,桢的清脆聲音便能聽得清清楚楚,“我有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
她真怕這幾位宇智波會由于不屑搭理她而不走尋常路地回一句“不可以”。不過還好,幾個人隻是把目光投向了她,并沒有阻止她發問。
“是這樣。卡卡西接受移植手術也有一個星期了。如果宇智波家族真的那麼看重這隻眼睛,為什麼水門班剛剛回到木葉的時候你們沒有過來讨要,而是等了這麼久呢?現在卡卡西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而且好像也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排異反應,這時候如果再取他眼睛的話,會不會太過痛苦了呢?”
兩個宇智波對視了一眼,還是那個矮個宇智波打了個哈哈,笑容更深了些:
“這孩子倒是還挺關心朋友的嘛……當時我們讨要眼睛自然也可以,可那樣也太不近人情了些,畢竟卡卡西當時狀态不好……”
桢大聲說道:
“我也學過幾天醫,移植手術我雖然不會,可也聽凜跟我說過一些。水門班剛回來時你們不能确定那隻眼睛在卡卡西身上是否完好,就算是當時取出來那隻眼睛說不定也是廢的。過了這些天情況穩定了你們才出面讨要,根本不在意這會給他帶來多少痛苦。你們根本就是在拿卡卡西當成裝寫輪眼的罐子來用!”
如果真的那麼看重帶土,為什麼這些年來帶土一直自己住在族外?
如果真那麼想讓帶土身體的一部分回歸族裡,為什麼卡卡西剛剛回到木葉的時候他們不來?
如果真的對帶土的死那麼悲傷,為什麼說來說去話題都是糾纏在帶土的眼睛該不該送人而不是要去給帶土報仇?
等待被移植的器官,如果做不到立刻移植到适合的身體裡,就應該馬上被封印。在外界暴露得太久,或者是移植到了不适合的身體裡,肯定隻有一個廢掉的下場。當初卡卡西剛剛回來情況不定,宇智波家族誰也沒有出面哪怕是看在帶土的份上探望他一下。而現在情況剛一穩定,他們就過來想要讨還那隻眼睛了!
“帶土不住在族裡,他是個吊車尾,你們都看不起他。”桢繼續說,“所以他才一直自己住,平時也根本不提你們。可是現在,就因為他把自己的眼睛送給了朋友,你們就全都跑出來了!就為了要回那隻眼睛!在你們眼裡,帶土整個人的價值根本就趕不上那隻眼睛對不對?止水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在你看來,哥哥能不能活着,能不能陪在你身邊根本不重要,隻要你能要回那隻眼睛就滿足了對不對?”
“阿桢,”水門靜靜地截斷了桢的話,“夠了。”
剛才這一番慷慨陳詞讓桢的心髒狂跳,熱血湧上了頭頂,讓她微微有些出汗。可是,一股“終于為帶土說了些公道話”的豪情在她的心裡彌漫開來。她挺直了腰杆,兩隻眼睛毫不畏懼地瞪着那幾個宇智波。
如果這會他們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非要讓卡卡西再受一次剜眼之苦……她實力不濟,自然無法阻止,但是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們舒舒坦坦理直氣壯地辦事吧?
哪怕她的本意并不是為了卡卡西,而是為了凜和死去的帶土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止水流着眼淚急切地叫道,“哥哥一直跟我說他過得很好的!他……”
桢斜睨了止水一眼,冷冰冰地扔出一句話來:
“止水,你哥哥好像不怎麼願意搭理你的吧?”
凜拉了她一下,所以桢适時地閉了嘴,沒再去擠兌止水。
不過止水應該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并想對其進行反駁……然而這并沒有什麼卵用。止水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他的家族想要做些什麼事,他能阻止?
其實,桢對止水并無惡感。但是,他現在代表的是要把帶土的眼睛奪走的宇智波家族。
“富嶽大人,長甯大人,我是帶土和卡卡西的老師。”水門并沒有就着桢所提出的話題繼續深入研究宇智波家族到底是怎麼錯待了帶土的,而是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帶土犧牲了,我十分痛心;卡卡西在受苦,我也看在眼裡。移植手術已經過去了七天,卡卡西的情況越來越好,這也證明他的體質對寫輪眼并不排斥。而且,作為木葉白牙的後人,卡卡西也證明了他有實力保留這隻眼睛。所以,我懇求兩位,懇求宇智波家族,請你們能讓卡卡西保留這隻眼睛。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宇智波家族需要我,需要卡卡西做出任何意義上的補償,我們都不會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