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止水一夜之間長大升級變成了“再也不能成為弟弟的哥哥”。桢不知道他說出這話時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态。對她來說，不管怎樣，她都是凜的妹妹——雖然她不會叫凜做姐姐。

在聽了止水所描述的他從小和帶土的相處狀态之後，桢突然意識到，親人之間也是需要投資和回報的。

凜比她大，凜對她好，她就喜歡凜，也願意對凜好。

帶土比止水大，帶土由于某些已知的原因沒辦法對止水好，止水和他不親，兩個人就疏遠。

桢想想，要是從小凜也像帶土一樣與她隔離開來，恐怕她現在見了凜也不會怎麼親熱吧。她覺得，什麼叫親人啊？至少應該總是陪伴在一起，這樣的人才叫親人。

你看看，同樣是與她有血緣關系的父親和母親，由于他們離開的時間太過久遠，導緻她經常會想不起他們的存在來。想到了，也不會感覺怎樣悲傷。

所以現在，她隻求凜平平安安的就好。

但是，凜現在就真的平安嗎？

那天，她為了給卡卡西和凜制造獨處機會，拉住止水在墓地門口說話，結果她聽到了一大堆意料之外的秘辛。之後，凜面色平靜地與卡卡西從帶土墓前出來，帶着感覺“時間怎麼這麼短”的桢回了家。到家之後，凜便病倒了，一直病到今天。

平時桢頭疼腦熱時一直是凜負責照顧的。她的身體一直比桢好，幾乎從不生病。所以這一次，就像是把她之前欠下的所有病痛一并發出來一樣。頭三天凜發燒到四十度，每天隻能躺在床上昏睡，什麼也吃不下去。後來溫度稍減，她便開始了長達半個月的持續低燒。每天凜都隻能全身無力地窩在家裡，不能訓練，更不能任務。她也不像從前一樣和桢說話吵嘴，而隻是沉默着一語不發。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水門老師、玖辛奈大人和卡卡西都過來看過她，桢還請水門老師帶她去醫院做檢查。可是，檢查結果也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感冒發燒而已。問得再多些，醫生給出的診斷就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桢問過井一老師和山中族長，他們的結論也都差不多。可是，看着凜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桢便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着凜的模樣，可不像是單純生了病啊！

那麼……是她心裡裝着什麼事吧？

新年前後，任務和訓練都不多，桢也有時間在凜身邊照顧她。不過瞅着凜那灰敗的臉色，桢便真心覺得，還不如是自己病倒了呢！至少自己哪不舒服或者是心裡難受都會告訴凜，而凜這個悶葫蘆……

桢想了想，最有可能的病因就是——凜一直對帶土的犧牲耿耿于懷，慚愧内疚郁積于心。再有，那天他們幾個都在墓地時，卡卡西對凜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導緻凜精神崩潰。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生着病卻查不出病因來呢？

恩，不會再有其它的解釋了！

那麼他們倆到底談了些什麼……

問凜？别鬧了，凜才不會說呢好嗎！

那就去問卡卡西好了！

這個新年過得愁雲慘霧，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大人新婚，本是件讓人歡欣鼓舞的事，可是，原本六個人突然少了一個帶土，再加上凜病得厲害，幾個人草草在兩個女孩家吃了頓飯，也不敢過多打擾她們便告辭了。山中家族的聚會……由于桢在家陪着凜，也沒有參加上。總之，這個新年過得還不如不過。

新年之後的第三天，凜吃過藥睡着了，桢便穿的暖暖和和的，到訓練場邊來找卡卡西。

這家夥真的是時時刻刻也不忘記自己忍者的身份，隻要有空就是在訓練。所以當桢進了訓練場大門，看着遠處正用右手托着一團發出“叽叽嘎嘎”陣陣爆響的電火花的卡卡西，真是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卡卡西手裡那玩意是什麼？

桢的好奇心被眼前這個聲光效果超級突出的招數結結實實地勾了起來。

凜在家裡和她提過一次卡卡西的新招數。當時桢也表示出了恰到好處的驚歎，可是，要不是為了配合一直心情不佳的凜，她才不會那麼做呢！在她看來，卡卡西是上忍不假，可目前為止，還沒到十三歲的卡卡西實力還不足以支持他達到“自創招數”這麼高端的等級吧？

可是現在看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鼠目寸光。眼前卡卡西——他似乎也是在測試這個招數的威力——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現在去招呼卡卡西過來和她談話一定會打擾到他施術的吧？桢猶豫了一下，小心地向卡卡西的方向走了過去——近距離觀賞一下這難得一見的厲害招數，等他訓練完了再叫他過來，這事似乎更加可行一些。

“喂……小姑娘！”

經過一棵矮樹時，桢聽見一個聲音在叫她。她下意識地放慢腳步，目光卻還停留在卡卡西身上，然後……旁邊樹上一個小不點活物便一頭向她撞了過來。那玩意起跳時，腳下的樹枝一彈，彈了她滿臉的碎雪。

桢“哎呀”一聲驚叫，趕緊後退了兩步。腳步一亂，她一不留神絆到了掉落在樹下的枯枝，“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等她摘了眼鏡，用袖子把飛濺到眼睛裡的雪水擦幹後，卻發現卡卡西的那隻通靈犬蹲在她身邊，一雙與主人一模一樣的死魚眼帶着些許得意，正在沖她搖着尾巴。

“帕克？”

怎麼又是它？桢算看出來了，果然是主寵一心，自己和主人不對付，和那寵物的關系也好不到哪裡去！

“咦，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帕克大驚小怪地叫道。“小姑娘你來做什麼呀？”

桢點了點頭——這種場面似乎屬于偷窺别人訓練被當場抓了現行，她有點心虛是正常反應。而且，帕克這話讓桢産生了一種面對着卡卡西貼身保姆的錯覺。

“我……我來問卡卡西一些事。不會耽誤他太久的。”

“耶？真的嗎？”帕克拖腔拖調地制止道，“卡卡西這會在進行重要的訓練哪！你可不能去打擾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