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凜，為了師母和玖辛奈大人。所以不能一走了之！

琵琶湖大人，隻要你願意留下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聽着自己的教訓，雖然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發，卻完全沒有掉頭就走的意思，琵琶湖大人稍微放緩了語氣問道：

“你倒說說，你怎麼又突然想通了？”

有門？？

性格率直的琵琶湖大人要是真不打算要她了，肯定會直接把桢攆出去。而現在她這麼問，不就代表……

“額，我……我覺得我應該多學一些東西，這樣将來才能變得更厲害……而且，而且我，我，我現在還隻是個中忍，這樣也可以鍛煉我……的感知力，能早點當上上忍……”

桢磕磕巴巴地組織語言，一時間眼神在屋裡亂飄，就是不敢看琵琶湖大人的表情——當然她做這件事也算是有恃無恐，畢竟别人已經分辨不出她究竟在看哪裡——自己這幾句話說的實在是糟透了！沒邏輯、沒内涵、沒水平……堪稱“三無”演講的典範！

然而，琵琶湖大人就坐在辦公桌後一邊聽着桢蹩腳的演講，一邊點着頭。等到桢實在沒詞了擡頭期待地望向她，她抿嘴一笑，吩咐道：

“來，繼續編。”

桢已經感覺自己的臉頰開始發燙，但出現在她心中的情緒并不是憤怒，而是窘迫。而且，不得不說，琵琶湖大人這種近乎于長輩調侃晚輩一般的态度讓她放心不少。于是，她喘了口大氣，繼續編道：

“還有，我一直覺得做護士是一項非常高尚、非常能陶冶情操的工作。”桢抱着一種破罐破摔的态度朝天翻着白眼，“白衣天使在治病救人，給病人們生的希望，這種工作性質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無私，多麼的仁慈而不計回報……”

恩，既然已經多少明白了琵琶湖大人的意圖，那麼編好話對桢來說就容易得多。誰不會拍馬屁啊？而且，她在說這些話時，可要比說之前那些東西要流利得多了。

你不是愛聽這些話嘛，那我就多說些，把你拍暈！

琵琶湖大人差一點笑出聲來，她揮手制止了桢繼續自己的無恥吹捧（桢多少松了口氣）。

“恩，看來你對這份工作也不是完全沒有了解嘛……不過，野原桢，我還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真實想法？”桢開始裝傻，“我剛才說的那些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啊！”

琵琶湖大人又像趕蒼蠅一般揮着手，她斂了笑容，搖頭道：

“剛才那些東西我可不想再聽了，平時聽得夠多了……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你到底是為什麼改主意的？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又是一連串的問題。

琵琶湖大人耐心地保持着沉默，并沒有催促桢。她看着小女孩在她面前慢慢地眨着眼睛，表情茫然，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難熬的幾分鐘過後，桢握了握拳頭，低下頭說道：

“我就是想為井一老師做些事。師母懷孕了，我這樣能幫到他們。而且，我也要替凜去幫助水門老師和玖辛奈大人。昨天一開始我并沒有想到這些，就隻想着提高自己的實力能為凜報仇。可是……師母和玖辛奈大人的事更緊急一些。我不能光顧着自己和凜而不管她們。再說，凜肯定也想讓我做這些的。”

桢的眼中并沒有淚水，她的心情也沒有多激動，她說着這些話，就好像這完全是她内心深處的自白。桢擡起頭來，看着一直注視着她的琵琶湖大人，繼續道：

“所以，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您想讓我留在醫院裡完全是因為玖辛奈大人的身份還有她的特殊情況。所以，等到十月份，玖辛奈大人生完孩子之後，我就不會繼續留在醫院裡了。希望您能理解。凜是您的學生，我相信您一定不會想讓她死得這樣不明不白，讓那個下令殺她的人就這樣逍遙法外的。”

桢其實對女性人柱力生産的事并沒有多了解，但是，如果說這事不是特别針對玖辛奈的話，昨天玖辛奈大人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吧？

琵琶湖大人表情複雜地瞅着桢，微微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一般嘟囔了一句：

“果然……和凜不一樣。”

桢當然和凜不一樣。如果是凜的話，首先她肯定不會當面拒絕長輩們的提議，另外，在保證師母利益的前提下，凜也不可能再提出什麼有利于自己的條件。而且……溫柔善良的凜肯定會把師母們放在心上，而不是像桢一樣還需要旁人提醒。

桢垂下腦袋，等待着琵琶湖大人在聽到了她的心聲之後對自己的宣判。

她到底會不會批準自己去醫院？

一定要批準，一定要批準！！哪怕讓桢跪下來求她也無所謂！！

“好吧，”琵琶湖大人毫不猶豫地輕輕拍了下桌子，“我批準了。明天你就過來吧。”

真的嗎？

雖然對這種結果早有準備，但桢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燦爛到了極點的笑容——也是她這些天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容。然後……然後她的笑容便僵住了，因為她看到琵琶湖大人嘴角含着一絲狡黠的笑意，從書桌底下拿了一摞書出來。桢看得分明，那些書足有五六本，每一本都厚到能打破她的腦袋！！

“這……這是？”

“哦，當然是你最近需要的學習材料了，”琵琶湖大人無情地道，“給你一周時間，把這些内容背熟，下周我要考試。”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