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族長,夠了。”
團藏大人說話的聲音不大,然而情緒激動的平城還是立刻住了嘴。盡管他還在憤恨地瞪着牆角的兩師徒,卻也并沒有再繼續下去。
大概是由于他們之間的争論持續了太久。坐在一邊的自來也大人早就用一隻手臂撐着腦袋開始打瞌睡,隻差發出鼾聲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水戶長老終于打破了僵局。大概他也意識到,如果說再沒有一個人過來調解這态度泾渭分明的兩派人,隻怕這訊問到明天也結束不了——而他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日斬,團藏,我們先冷靜一下。在這種敏感時期,我們應該做的是團結所有忠實的同伴而不是對他們的行為妄加揣測,平城族長,你說對吧?”
平城不情願地重重呼出一口氣。不過,他顯然沒有當着一屋子大人物“哼”出來的勇氣。
“……但是他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覺得井一族長你可以先把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平城族長,然後讓他首先施術,這樣就可以解決問題了不是嗎?”
不得不說,目前為止,這似乎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卡卡西的心依然沒辦法平靜下來。雖然并沒有經曆過,他卻總覺得這種探知記憶的忍術說不定會對人的大腦造成傷害。施術的人是井一也就罷了,換成與井一明顯不是一路的平城……就算他不會刻意栽贓,但如果在施術過程中動些小小的手腳,桢會不會……
然而,井一已經沒辦法再推脫了。到了這個時候,就連三代大人也向他投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猶豫了一下之後,井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終于往旁邊撤了一步。
“請井一族長把需要注意的地方告訴我吧。”
山中平城并沒有露出什麼志得意滿的神色。在得到了團藏大人的允許之後,他走近了結界,一把捏住了桢的腦門。但他并沒有急着施術,而是貌似虛心地向侄子請教了起來。井一冷眼看着桢如同一隻即将被虐殺的小貓一般在平城的手下,咬了下嘴唇。他的聲音也有些明顯的不忍。
“技術上自然沒什麼,隻是注意不要心存惡意。”到底是剛剛上任,井一自覺盡管在之前已經把這一段場景推演了很多遍,看着桢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是覺得自己就這樣把她推出去太過殘忍。 “洞察之眼是有一些自主意識的,可以感覺到施術者的情緒……”
“她的查克拉不是已經被封印了嗎?”平城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在得到了衆人肯定的答複之後,他笑了笑,“要是這樣還能傷到人,那可真是奇怪了!”
“就是因為被封印了才會如此。如果她沒被封印,她自然可以控制洞察之眼不要傷人。可是查克拉封印之後,雖然她不可能傷到身邊的人,但對于那些主動入侵的,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所以,我提醒平城叔,不光不要心存惡意,還要注意不要……”
平城不耐煩地揮了下手。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另一隻手下出現了淡綠色的光芒,覆蓋住了桢的整個額頭。女孩閉上眼睛,眉頭緊皺。但她的表情不像是痛苦,而更像是在深思着什麼。就在衆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奇妙的場景吸引過去,短短的幾秒鐘過後,山中平城的身體突然劇烈地哆嗦了一下,“啊”地一聲慘叫,收回那隻施術的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桢的腦袋被他帶得歪了一下,可是,還沒等她慘叫出聲,卡卡西已經飛快地從衆人身後蹿到了她身邊,扶住了她的腦袋,沒讓那脆弱的脖子再受到什麼傷害。
山中平城似乎受到了什麼不可名狀的傷害。他雙手抱住腦袋,鼻孔中淌出了鮮血。盡管之前他與井一發生了一些言語沖突,但到了這種時候,井一自然不可能眼着長輩受苦。他動作很快地從兜裡掏了顆什麼藥丸出來塞進了平城的手裡。這會平城也完全顧不上侄子有沒有可能用假藥騙自己,而是立刻把藥丸吞了下去。
“這……平城族長看來需要恢複一會,”眼看着場面已經被控制住,野原桢沒有逃跑,而山中平城仿佛也沒什麼大礙,衆人自然希望這件事趕緊有個結果。于是水戶長老似笑非笑地看了團藏大人一眼,招呼井一道,“不如井一族長你來給這小姑娘檢查吧。”
“是。”
井一毫無異議地應了一聲,來到了桢的面前。卡卡西則與井一對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之後便悄悄退到了一邊。和剛才的場面并沒什麼不同,井一把手放在了學生的額頭上,綠光籠罩了她的半個頭頂。然而這一次,并沒有什麼變故出現。室内隻有平城沉重的呼吸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在被九尾的查克拉燒烤之後,那章魚總算從卵鞘中爬了出來。大概是長時間感覺不到主人的查克拉,它的野性似乎要比之前強一些。本來平城并沒對桢的意識空間做什麼破壞性的舉動而隻是探知了一下,然而,他潛意識當中對桢和對山中家族的怨恨已經足夠點燃這野獸的攻擊欲望了。
不過現在還好,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查克拉太過熟悉,井一進入了學生的大腦之後,看到的便是章魚那巨大的身影在空中一沉一浮的景象。井一慶幸桢之前和自己描述過很多次這隻章魚的形象。也多虧平城跑得快,不然的話,那章魚滿是利刺的觸手可絕對不是鬧着玩的。
感知系忍者的大腦确實比常人強大,同樣,在某種意義上,也要比常人脆弱。
那章魚仍然在遠處晃蕩着,漆黑的觸手在空中飄擺着。它的身體遮擋住了什麼東西,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的樣子……
與此同時,井一的家傳藥品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平城終于睜開了眼睛,表情扭曲地低聲叫道:
“我看到了……宇智波家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