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通向哪裡啊？”卡卡西在桢的身後。在聽到了她一低低的“啧”了一聲之後，他大概也覺得這麼爬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于是他主動出言問道。

那女孩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通向外面。”

桢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從大蛇丸身邊引開啊？”

這鬼地方通道甚多，再加上他們七拐八拐地前進，桢早就沒了方向感，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甲的屁股後面。這種把身家性命統統托付到敵人之手的感覺可不太好。

甲和那女孩誰也沒有搭理她。桢“哼”了一聲，沒再追問下去。倒是卡卡西很快問道：

“甲？”

這一個字顯然代表了太多太多的意思。差不多算是和卡卡西一起長大的桢都還一頭霧水着，和卡卡西根本沒接觸幾回的甲居然心領神會了。他問那女孩道：

“嗯，你，你說要去外面是真的嗎？”

“當然啦。”一聽是“天藏”提問，女孩便回答得很快。

“可是，你要是去了外面，萬一刮風怎麼辦？”

桢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伊布裡家族的人要在這麼個秘密地穴裡群居。因為他們那奇怪的忍術不能見風！不止如此，如果單純因為忍術不能見風的話，他們出去不用忍術也就好了。想想那些人一個個面色慘白的模樣，再加上他們全心全意地擁護着大蛇丸大人的狂熱表情，桢差不多能想象出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一定是因為不能控制自己的忍術，而大蛇丸偶然出現提出可以改造他們的身體之類的條件，他們才會這樣的！

然而轉念想想，這件事又和自己有什麼區别？自己想要凜複活，大蛇丸大人提出要複活凜同時又想要她的血，兩個人才完成了這筆交易……這麼說來，大蛇丸大人也是想要伊布裡家族的什麼東西了？難道也是他們的血？

女孩高高興興地回答道：

“我早就想去外面親眼看一看了……和天藏一起哦！”

這句話一出，她的身體再一次毫無征兆地變成了煙霧卷住了甲的身體。桢徒勞地在空中撈了一把，卻什麼也沒抓住。旋風帶着甲飛快地消失在了前方的通道盡頭，留下桢和卡卡西兩個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我們怎麼辦？”

桢問道。在任務當中要聽隊長的命令她自然知道，而卡卡西的級别明顯比她高。

“先出去再說吧。”卡卡西回答道。

通道已經不像剛才那麼低矮了，剩下的兩個人自然誰也不想再次回到那群敵環伺的洞穴裡去，于是他們站起身來，往剛才甲消失的方向前進。

由于不知道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還會有什麼不知名的危險，兩個人靠得很近，桢的肩膀不時擦在卡卡西的胳膊上。可是，卡卡西并沒覺得怎麼不耐煩。相反，他心裡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念頭，想讓這條通道稍微長那麼幾米，嗯……十幾米，一百米……他還記得剛才在下面的洞穴當中，兩個人被甲的木遁術困在一起，她卻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而是還想着要把侵入他體内的敵人抓出來……額，這段生死關頭的回憶本應該是危急而緊張的，可是，由于有了她壓在他身上的那種柔軟觸感……

“對了，你和那個甲很熟嗎？”

桢突然問道。卡卡西掩飾地幹咳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他慶幸周圍很黑，就算是桢也看不到他的臉色。他想了想，說道：

“和他見過三次面吧。”

“哦……那也不多啊，”桢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怎麼感覺他特别聽你的話似的。”

卡卡西默然，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好。不過桢顯然沒指望他的回答，而是迅速轉移了話題：

“他真是團藏大人的手下？”

“是。”

她接下來該不會問“上次那暗殺是怎麼回事”吧？卡卡西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卻沒聽到桢再次提出什麼問題。相反，她略微低着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也許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片刻過後，卡卡西聽到她輕蔑地“哼”了一聲。

是的，親身經曆過這一切的她，即便在信息不全的情況下想要把所有片段串聯起來，也根本不是很難吧？

腳下的路拐了個彎，終于有光線透了進來，他們快要走到頭了。桢做了個深呼吸，像是要把濁氣從肺裡面趕走。她又問道：

“那他幹嘛看我不順眼啊？”

“哎？沒……有吧？”卡卡西開始睜眼說瞎話，雖然他也一直在納悶這兩個人之前一直沒有接觸過到底是怎麼把關系搞到像現在這樣的，“他不是還救了我們……”

“拉倒吧，卡卡西，他那是在救你，”桢對卡卡西說話可算是毫無顧忌，“一開始我們在下面騙那些人時，他們倆已經來一會了。可是你說話時他根本沒出聲，還是我接着你說大蛇丸什麼什麼的時候他才插嘴的。要不是那個男人攻擊你，甲也不可能會用那招把我們倆扣起來。後來要不是你堅持，他還打算一直扣着我呢……那個雪見讨厭我倒還正常，他這是為什麼啊……”

桢殺了霧涼，如此導緻雪見恨她。可她又是和甲、和卡卡西一起的，雪見不得不把她一起帶出來。當然了，卡卡西并不覺得桢殺霧涼是錯的，畢竟霧涼才是先出手的那個，桢不過是正當防衛。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桢吞噬完霧涼再做出一副“飯菜很可口再來一份更好”的架勢，确實有點欠扁呢。卡卡西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桢看到卡卡西那微彎的眼角，她白了他一眼，“看我被人讨厭你很開心是不是？”

卡卡西想解釋說不是這樣，然而臉部肌肉先他一步做出了反應。他并沒擺出一副嚴肅臉，而是笑得更開了些。在光線越來越明亮的通道當中，這樣的笑容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卻很能打動人心。桢瞅了瞅他，“切”了一聲，轉過臉去也咧開了嘴巴。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銳器破空發出的“咻”。一枚飛镖從身後飛來，釘在了兩人剛才站立的地方。

“什麼人！”

卡卡西松開了桢的胳膊，把手伸向背後的短刀。

“雪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