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可能隻是想看一看，在自己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嗎？）的情況下，桢會怎麼做？她是不是會理直氣壯地罵他一頓然後扭頭就走？

嗯……要是她真的這麼做了，他又該怎麼辦？

“你不是為了這個原因，”盡管心裡還在打着鼓，卡卡西卻依然想在危險的邊緣試探——大不了回頭再向她道歉就好了，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他仍然繃着臉，“我知道的。”

桢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猶豫了一下，心裡想着不應該把真正的原因告訴卡卡西。可是，如果說卡卡西就這樣一直被蒙在鼓裡，到了最後，對某些事毫不知情的他是不是也太可憐，太凄涼了呢？

“因為……大媽說，蒼術是在水之國上學的。”

卡卡西之前并沒注意管理員誇獎自家兒子的溢美之詞，聽了桢的話，他不由得呆了幾秒鐘。但是，他很快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問道：

“水之國……霧忍……阿桢，你該不會在打着那個主意吧？”

幸好身邊的人是卡卡西，桢不需要解釋太多他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還需要花費很多精力來說服他，這可麻煩得很。

“我之前不是想走大蛇丸的路子嘛，但現在大蛇丸叛逃了，我又沒處找他去……凜那時候是被霧忍那幫人帶走的……”

一條路走不通，她當然要想辦法走另一條路了。凜死了，她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平平安安地窩在木葉坐享其成吧？

卡卡西這會也顧不得自己那小心思了，他皺眉瞪着桢，生硬地說道：

“我不是早說過大蛇丸那計劃根本行不通了嗎？”

桢聳了聳肩，語氣也帶了些火氣：

“我知道，所以我沒跟他跑了啊。但我總得做點其他的。我現在實力太差，夠不着那個水影，但将來的事誰說得準。”

“所以你就逮着一個和水之國有關系的都要聯系聯系了？阿桢，你……”

卡卡西一時語塞。他想說桢這麼廣撒網效率太低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又覺得自己其實不應該打擊桢的積極性，因為他不也是想要為帶土、為凜報仇的嗎？可是，不說桢這種非戰鬥型忍者，就是他這種忍者，又哪裡是水影的對手？再說，戰争結束不久，木葉現在立足未穩，為了報私仇而去算計水影未免……

“好啦好啦，卡卡西，别那麼緊張嘛。那件事我又不着急，不過是遇到個人就先打聽打聽而已，說不定将來這信息就有用呢。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跑去水之國的。”

話是這麼說，可卡卡西還是覺得心裡沒底。桢是個太有主意的人。她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一時間覺得桢說得其實有些道理，又覺得自己剛才想讓她安慰自己的心思太過幼稚。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蹭着。

看着卡卡西那無可奈何不知道該怎麼勸她隻能自己幹着急的模樣，些微的甜蜜從她心裡泛起來。當然了，姿态還是要擺足的，于是她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道：

“我們别說這個了，我可不想和你吵。”

“好，阿桢，那我們以後都不要吵架，行不行？”

既然卡卡西的态度軟化得飛快，桢當然也不想就這個問題計較太多。她努力把那些不愉快的念頭從腦子裡清空，笑嘻嘻地問道：

“那……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在約會啊？”

卡卡西一噎，熱量逐漸從脖子蔓延到臉頰上來。桢饒有興緻地欣賞着他那通紅的耳根，正覺得卡卡西這個難得的腼腆樣子蠻可愛，便聽到他低沉地“嗯”了一聲，于是她又很順溜地接着說道：

“第一次約會啊，值得紀念一下。”

既然是要紀念，那肯定應該找某個地方逛逛，或者是吃些什麼好吃的。這一點桢早就從旁人那裡得到過不少指導了。可是，由于現在兩人身份特殊，一起由于鳴人的原因出來辦些事倒還說得過去，但再談到去哪裡遊覽或是享受個浪漫的雙人大餐就難免找人耳目了。于是桢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要不是有卡卡西拉着，差點撞在對面而來的某人身上。

在連聲向那人道歉之後，桢望着正一臉嗔怪地瞪着她的卡卡西，說道：

“我剛想起一件事來。”

卡卡西挑起了眉毛，示意她趕緊說别賣關子。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從大蛇丸的基地帶回來那條蛇皮不？”

怎麼可能會不記得？桢為了保護他直言讓那時還是甲的天藏把她的腦袋帶走來的……當時覺得心有餘悸，可現在回想起來，就算是那陰森的密室和令人作嘔的實驗物似乎也都被染上了一層暧昧的顔色。卡卡西輕輕點了點頭，看向桢的目光溫柔了不少。

“我把它放店裡寄賣來的，差點給忘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賣出去啊……”

那條蛇皮當初帶回來的時候自然是先送到三代大人那裡進行檢查。三代大人便把它塞到了火影辦公室附屬的研究室裡進行研究。可惜，研究室的忍者們在進行了一系列的火燒、水煮、切片、滴液、觀測等等研究活動後發現，這就是一塊普通的蛇皮而已。桢當時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還很懷疑地表示她剝蛇皮的時候發現這東西比普通的蛇皮要結實很多，可是，經過了多日的研究，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蛇皮就連那最值得稱道的堅韌度也降低了很多。研究室的人馬上對這玩意喪失了興趣，并把蛇皮丢給了桢。

也行，這下可以放心拿出去賣而不用擔心重要信息外洩了。再說了，這蛇皮可比一般的蛇皮大不少，而且花紋少見，應該還能賣些錢出來吧。

于是，卡卡西陪着興緻勃勃的桢，興沖沖地去了那家寄賣商店。還沒等進門，卡卡西便意識到——這可真是冤家路窄，額，或者說是太有緣了。他不光對店内的貨品熟悉，對那人更熟悉，更别那提充斥耳鼓的招呼聲：

“親~~~你可算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