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這是一個多麼勵志的故事！

從小就體弱多病的野原桢終于靠着自身的努力和大家的幫助，才十六歲就當上了上忍！

額，十六歲也不算早吧？至少她身邊還有十二歲當上忍的先例呢……可她從來不是卡卡西那樣從小就出類拔萃的天才啊。

桢知道，自己的天賦難得。可是，誰都知道，天賦被浪費的事例也時有發生。就算她再有天賦，自己不努力，照樣達不到今天的高度。

所以她小小地沾沾自喜一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對不對？

“嗯，你真厲害！”

卡卡西的情商終于在線了一次。他在桢剛說完那句“我當上上忍了”便非常順暢地接了下去，還很配合地露出一個微笑來。其實在卡卡西這種“變态分子”（如桢所說），由于取得過太多傲人的成績，也早早經曆過很多事，想要贊美别人的确需要認真調整狀态，還有可能被人誤解為言不由衷。可是，看着桢那張神采飛揚的臉，卡卡西的眉眼便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桢在為自己的進步而高興，他雖然一直不覺得當上了上忍就能說明什麼問題，卻也為了她的高興而感到高興。

可惜，桢聽了他的話，笑容在她臉上僵了一下便慢慢消失了。她深吸了口氣，扭過臉去輕輕搖了搖頭，就好像依然在為卡卡西的不解風情而無奈一般。

“怎麼啦？”

卡卡西莫名其妙地問道。前一秒鐘她還那麼興奮想要從他這裡得到表揚和肯定，為什麼下一秒突然又情緒低落了？難道是他的溢美之言說的不夠多，滿足不了桢的大胃口？額……從前他和帶土互損的時候，倒是那些尖刻的話比較順口，自己好像還真沒怎麼誇過别人，實在是需要好好補補課才對！

“沒事……”桢想着想着又輕笑了起來，這一次倒像是在自嘲。看着卡卡西一頭霧水的模樣倒是蠻滑稽的，桢也就不再賣關子了，“隻是從你這裡聽到誇獎的話總覺得怪怪的呢。”

“為什麼？”

“因為你要厲害多了啊！你十二歲就是上忍了，然後你在這裡誇我當上了上忍……真的很别扭！”

本來就是嘛！她本來很高興的，畢竟她已經算是比身邊的同齡人領先了很多。看看，阿凱和惠比斯他們還沒當上上忍呢！可有了卡卡西這個變态分子作對比，她取得了什麼成績就都是慢他一步。這樣一來，他誇人的時候所抱的态度便不是什麼豔羨，而是……勉勵？

雖然勉勵倒也沒問題啦，但由于他們之間多了這層關系，又會讓人覺得他誇她不過是應付差事，要是換了别人，他根本誇也不會誇一句！

可事實也是如此啊。“别人”和卡卡西又沒有關系，他幹嘛誇他們？

突然意識到自己越來越矯情的桢全身惡寒地打了個哆嗦。她以前一直以為就算是她戀愛了，也一直都是那個爽快的野原桢，可事到如今她才意識到，盡管大部分時間都甜甜蜜蜜的，可她的确是變得越來越讓自己讨厭了呢！瞧瞧原來，她明明是很希望從卡卡西這裡得到肯定的，結果現在他當真在誇獎她，她怎麼還是不知足啊？

果真是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桢在這邊糾結着，卡卡西便也有空多想點什麼。由于自己所處的位置較高，所以誇獎比自己慢了一些的桢會讓她覺得别扭。這種事還有沒有另外一個表現形式？比如……哦對了，她做飯很好吃，自己則非常湊合，然後某天自己給她做了什麼東西吃，她說那東西很好吃……明明卡卡西還是會覺得非常快樂嘛！

把這些鬧心的事統統歸結到男人和女人腦回路完全不同應該沒問題吧？卡卡西立刻決定不再糾結于此，而是應該想辦法趕緊讓她開心些才對嘛。

“别太介意這個，你小時候起步就比我晚多了嘛，現在能當上上忍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上上忍之後接受的任務自然要比從前危險得多也重要得多，更何況是在團藏大人那裡。雖然明知道團藏大人不會拿她當成一次性用品來使用，卡卡西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

“你以後做任務要更加小心，别像從前那樣不管不顧的。”

“哦哦，好。”

“任務中一定要多和隊友們商量，但是該做決定時也要果斷。”

“啊……”

“還有……”

“好好好知道了卡卡西老師。”

桢雞啄米似的點着頭。看她皺着的鼻子和撅着的嘴巴就知道，這會她已經開始覺得不耐煩了。然而身邊的卡卡西想的問題與她截然相反。“卡卡西老師”這稱呼，似乎還挺順耳的，而且，她明明不管做出什麼表情都很可愛來着啊……

這青澀的初戀，盡管會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磕磕絆絆，回想起來卻總是那樣甜蜜呢。

反之亦然。

他們的原計劃是叫上阿凱和惠比斯小聚一下，盡管依然覺得遺憾，兩個人還是不得不馬上行動起來。聚會的地點被定在了桢的家裡。桢的原話是：

“難得今天有空做點什麼，省得你以為我隻會煮面。”

卡卡西才沒有覺得桢隻會煮面呢，他不過是沒機會吃她做的别的東西而已！而且，兩個人都知道，如果不是為了“避嫌”，這一次的聚會本該可有可無。所以說，卡卡西自認為阿凱和惠比斯是沾了自己的光才能享受到桢的手藝，應該也沒錯吧？

桢便帶着卡卡西逛起了市場，買了不少新鮮的肉蛋蔬菜，并且故意一邊走一邊和卡卡西談論“好久不見了大家一起聚聚”之類的話。這種聊勝于無的舉動尚不知效果如何，但暫時看着還算能合理地解釋為什麼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而且，一種欣慰異常的感覺時不時地會從卡卡西的心裡升騰起來，因為桢為了照顧他的感受，把聚會的地點定在了自己家而不是井一老師那邊，否則的話，這可又算是井一班的聚會，他卡卡西便又一次被孤立了啊。

嗯，他們倆是一起的，不應該讓誰落單才對！

拎了一大堆的塑料袋和紙袋，桢帶着卡卡西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剛剛拿回來的錢分掉。卡卡西本想拒絕，可是拗不過桢的一再堅持。之後，兩個人一起湊在廚房收拾食材，一個洗菜一個改刀。桢的房間不大，廚房更逼仄。兩個人時不時地需要側身通行才能不讓自己和對方擠在牆中間。然而，這種環境上的不足不僅沒有讓他們對現實感到沮喪，反而十分有效地讓廚房内的氣氛變得溫馨而暧昧——盡管這暧昧裡充滿了暖洋洋的魚腥味和大蒜味。

這種屬于家裡的溫暖味道盡管不那麼好聞，帶給人的滿足感卻是任何味道也無法比拟的。桢後來回想起來，總是覺得這兩天難忘的相處是她和卡卡西彼此表明心迹之後刻意為之的結果。就好像他們潛意識當中明白，相聚總是會非常短暫，在不久的将來他們便即将面臨殘酷的分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