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桢之前說過,三代火影是在拿鳴人當豬養。鳴人有飯吃、有衣穿,不會餓着凍着就萬事大吉。他不會怎麼想辦法把鳴人隔絕出别人歧視的目光之外。換句話說,他隻關心鳴人身體的成長,而不在乎鳴人的心理到底有沒有接受這一切的能力。
換了四代風影這裡,他所做的相比三代火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不光對自家兒子的心理成長不管不顧,甚至直接出手要暗殺兒子,就連兒子的身體——瘦得要命而且有自閉症傾向——都不管了。桢之前那句話還真沒錯,這個一尾人柱力就是屬仙人掌的,主人隻管隔半個月澆一次水,其他的時間就是在放任自流。
桢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忍村對待人柱力都是這個方式。盡管她心裡覺得這樣對待幾個四五歲的孩子太過殘忍,可是,那些大人物們無一例外地在這樣做,她也不禁對自己的想法産生了懷疑——
她是不是太過心軟了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人柱力的責任當然就更大。可是,當他們還是幾個小孩子的時候……
如果說換個人呢?不是三代火影或是四代風影,如果換了水門老師在這,他會這樣對待僅僅四五歲的人柱力嗎?哪怕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風影大人,我和我的同伴,還請您直言相告,您打算讓我們做到哪一步,或者說,您希望我們對您的兒子做些什麼?”
聞聽此言,馬基發出了一聲清晰可辨的“哼”。他毫不掩飾地轉頭和羅砂交換着目光,眼神輕蔑,表情不屑。他很快把目光掃向了臉上一直挂着微笑的桢和由于氣氛越發詭異已經不再吃東西的天藏,針對性極強地說道:
“您看……這就是木葉忍者,即便是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而且已經接受了任務,依然對任務内容毫無概念——這到底是火影大人的風格呢,還是被派出來的你們倆就是這個做派呢?”
桢一直把雙手放在桌面上,在聽到了馬基那尖刻的話之後也并沒有絲毫的緊握。她回頭沖繃着臉的天藏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來,又語調輕快地對羅砂解釋道:
“風影大人,我們既然已經在火影大人的命令下來到這裡,也就能證明我們木葉對于盟友的親密态度。可是您的手下是不是也需要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急性子——當然我知道他也是在為人柱力和尾獸擔心——這對解決問題毫無幫助啊。”
羅砂看着笑眯眯的桢,唇角略微挑起,輕輕點了點頭。當然了,他并沒有對自己的手下有任何苛責之言——桢理解,很多時候這些大人物不方便說出口的話都是需要讓手下人代勞的。畢竟是外村人,就算是“盟友”又如何呢?
“不瞞您說,風影大人,我曾經在木葉醫院的婦産科工作過,也曾經在木葉孤兒院工作過,我對孩子和他們家長的絕大部分行為略有研究。鑒于一尾人柱力是您的親生兒子,無論如何我總是需要從您這個父親嘴裡得到确切的指令。如果當中總是有其他人插言,說不定會出現一些理解上的偏差從而導緻任務結果不盡人意。我們也不想看到這個結果呢。”
羅砂的身體稍微向後,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但是,他這種掌控一切的架勢搭配上他那略憔悴的面容,總是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他的目光盯在桢臉上,又往她身邊的天藏臉上一輪。大概是覺得桢的話十分有道理,态度也彬彬有禮,于是,他又點了下頭,說道:
“木葉忍者果真是不同凡響……好吧,指令暫且不提,你們想知道什麼信息?”
羅砂不愧為砂忍的最高領導,他敏銳地抓住了桢言語之下的重點。于是桢咧嘴一笑,說道:
“和您說話還真是省力。我們想知道有關于尾獸和人柱力的一切自然信息,不光是人柱力暴走之後的事……當然如果牽扯到什麼機密的話,您就不必說了,其他的,越詳細越好。”
于是,這場飯桌之上的會談發展到了第二階段,風影大人開始介紹自家兒子,當然也是一尾人柱力和尾獸的其他信息。
這尾獸名叫守鶴,是以在沙漠中被風沙困住的死者的怨靈而生。本體是一隻貉,生性暴烈弑殺,一旦真身現世免不了一場殺戮。
人柱力的名字叫我愛羅,是羅砂的小兒子。這孩子甫一出生便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成為了人柱力。由于被一尾附身,人柱力隻要一睡覺就會被一尾控制行動,所以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強迫自己醒着。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會不定時出現無法自控的情況。在這一次的暴走之前,他曾經多次傷人,導緻村裡人對他又恨又怕。而這一次是因為羅砂想測試我愛羅到底能不能控制住尾獸,便下令讓從小對他非常友善的他的親舅舅去刺殺他,結果他并沒有控制住自己,而是暴走了,直到現在。
“所以說……風影大人,”桢越聽越覺得這風影大人一家子的關系實在太過奇怪,她咽了下口水,勉強問道,“您想讓我們做的就是想辦法讓我愛羅控制住尾獸,是這樣吧?”
羅砂沉默地點頭。
“那麼……我們可能需要和我愛羅近距離接觸,從而了解他的想法。您覺得怎麼樣?”
“可以,”羅砂幹脆地同意,“但是需要有我的人在場。”
桢連連點頭,瞅了瞅那木着一張臉的馬基。
“這是自然的。不過,還請您囑咐一下‘您的人’,”桢特意強調了一下這個“您的人”,“不要随意打斷我們和人柱力的接觸。您也清楚,人柱力情緒不穩,萬一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得遭殃……”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得餐廳大門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衆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羅砂稍微提高了聲調:
“進來。”
大門被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那是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滿頭黑發,身形健壯,看着虎頭虎腦,像是個淘氣包。這孩子旁若無人地大聲說道:
“爸爸!手鞠讓我過來告訴你一聲,我愛羅今天就吃了一點點飯,要不要叫人給他重新……”
桢能感覺到羅砂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住了。他把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拿到了桌下——不知他有沒有握拳。他的聲音很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