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等他有了類似經曆？

如果說叛離了村子的人是帶土呢？他會怎麼做？

據卡卡西所知，自來也大人和大蛇丸做學生那段時間可是非常不對付的，兩個人的關系……好吧，就好像當年的他和帶土。然而後來，在多年共同打拼之後，這兩人早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同伴之情。所以說，在大蛇丸突然顯露出反人類的本性并叛逃時，自來也大人才會覺得，大蛇丸背叛了他們這些年的過往，他才想去追上大蛇丸問個究竟——當然了，要是能直接綁人回來肯定更好。

如果叛逃的人是帶土呢？

卡卡西必須要說，如果水門班沒接到炸毀神無毗橋的任務，那麼就算那時帶土跑了，自己大概率會覺得水門老師和凜所托非人，就應該像他一樣，把帶土扔在腦後，讓他自生自滅，或者有機會把他抓回來接受審判才好嘛。

換一個場景吧。帶土在神無毗橋的任務中活了下來，之後跑了，卡卡西又該怎麼做？

他覺得以自己這種性格，未必會像自來也大人一樣怒氣沖沖地滿世界奔走把帶土挖出來——至少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哦，當然不代表他覺得自來也大人不負責任。但是，隻要有機會，他肯定會質問帶土明明救了他明明把眼睛給了他，為什麼還會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同伴之情。

其實他是可以理解自來也大人的，隻要設身處地地為自來也大人想一想就知道了。

追尋同伴是一種選擇，擔負責任又是另一種選擇，卡卡西實在不知道這兩種選擇孰是孰非。

“好啦，也别總問我問題啦。讓長輩好好關心關心你小子，”自來也揮揮大手，之前那種落寞疏離一掃而光，“你也十八了，青春期也過好幾年了，就沒有看得上眼的小姑娘？我可告訴你，雖然水門他們倆來不及托付我什麼，可你是他們唯一的學生，我總得替他們教導你一二才行！”

這明明是個很讓人感動的場面，這些話明明也令人動容，然而一從自來也大人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就那麼不對勁呢？提起老師，卡卡西以為自己會十分傷感，可是提的人是自來也大人，結果滿不是那麼回事！

見卡卡西遲遲不說話，自來也眉頭一挑，眼睛眯起來，又轉了轉眼珠。他繼續喝酒，聲音卻放低了很多：

“我記得你那時跟我說要阻止某個小丫頭幹傻事，那是誰來的？”

卡卡西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才沒讓自己皺起眉頭來。他的視線依然放在桌上那碟誘人的芥末章魚上，并且很希望自來也大人把剩下的章魚一口悶，省得他問這麼多。

“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你的顧忌。哎……你也别怪水門，那時他……得了，不提這個。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用不用我去和老頭子說說，反正有了前面那些事……我看這些宇智波也該嚣張到頭了！”

自來也大人恐怕是知道了幾個月前嶺西村的事。一般來講，私造軍@火不外乎兩個原因，想造@反，或者想牟利。三代将這件事圓滿地抹了個幹淨，而且宇智波家族外表看來并未傷筋動骨，估計應該是第二種原因，或者至少明面上是第二種原因。他可不相信三代沒在這件事裡訛詐宇智波家族，除了讓他們大張旗鼓地照顧受害的嶺西村民，鐵定還有其他的交換條件，隻不過卡卡西并未參與這個而已。

要是把那婚約也當成交換條件的一部分呢？要是……由三代大人出面，抹除了那段婚約呢？

卡卡西原本對這婚約抱着無可無不可的态度。反正隻要他不滿世界招惹女孩子，宇智波家族便會遵守約定不會讓他交還寫輪眼，等他啥時候要死了直接把眼睛還回去了事。至于入贅到宇智波家族，卡卡西從來沒有把這當成個選項。退一萬步說，如果沒有這婚約，卡卡西大概也不會特别排斥宇智波家的女孩子，可惜，婚約在前，他便絕不可能選擇她們了。這點自尊，這點氣性他還是不缺的。

現在有了桢。那段婚約便成了懸在他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随時可能斬落下來。

可難道就這樣讓他縮在三代的寬厚羽翼之下，由着長輩去和宇智波家族交涉這事？他是個成年人，在涉及到自身幸福的大事上，難道非要長輩出面才能做到這一點？

“不必了，自來也大人，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卡卡西強調着那個“自己”。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卻沒有把這句話說完，“如果不行的話…”

不會不行的，他需要的隻是一個時機而已。

自來也瞪着卡卡西，手上卻沒閑着，他放下一個空酒瓶，又啟開了另一瓶。

“看來你小子很認真啊。嗯，我倒真想知道那小姑娘的身份了。”

卡卡西默然。現在既然已經确認了自己的感情，他至少不會在長輩面前予以否認。當然了，盡管自來也大人的确值得信任，但卡卡西也不想貿然把桢的身份透出去。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不過他們倆。三代雖然能看出些端倪，卻也僅此而已。這就夠了。

一見卡卡西遲遲不說話，自來也也不催促。他眯縫起眼睛來，享受着難得的安閑時光，讓那酒精把自己一直緊繃的神經麻痹少許。很快，他便“嘿嘿”地笑了起來。

“哎呀，不說也沒什麼。不過，不是我說你哦，卡卡西，就你這個性子，人家小姑娘能接受你還真是勉為其難了……你可要知道，這離抱得美人歸還遠得很呢！來來來，看看我要送你的生日禮物！”

自來也大人歪了下身子，把自己的屁股擡起半邊，大手在忍具包裡掏啊掏啊。終于，他掏出了什麼東西，獻寶一般往卡卡西面前展示着。

“铛铛……看看我的最新力作！！！”

那是一本厚厚的書，小開本，橙黃色皮紋封面紙。封面上的圖案是個前@凸@後@翹的長發女人，穿了身暴露的長裙；她身後是個男人，白襯衫西裝褲。大概是為了營造一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代入感，畫面上的兩人都是面目模糊不清。而且，這兩人像是在一逃一追，都在撒丫子奔跑中。在這直觀到了極點的封面圖上方，有那麼幾個鐵鏽紅的大字——《親熱天堂》。下面一行稍小一些的字：作者，自來也。

言情小說？自來也大人從前不是寫過什麼《根性忍傳》之類的比較“男頻”的書嗎？現在怎麼突然轉了性，寫起言情來了？

一見卡卡西那狐疑又茫然的眼神，自來也把書在空中晃了晃，示意他趕緊接過去。于是卡卡西下意識地伸手，把這本書接了過去——嗯，入手的感覺還挺沉的，看來印刷上沒少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