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夜白這是出了什麼事被什麼人纏住了?聽那話音,夜白是為了救“他們”才缺胳膊少腿(應該隻缺了胳膊沒少腿)的,而現在那女孩子想要來個以身相許以報君恩?故事的發展要不要這麼俗套?
當她總算放下了些許對卡卡西遲遲不至的怨念去八卦前隊友的羅曼史時,病房門被人推開了。盡管之前無聊得想撓牆,又被刻骨的思念折磨得夜不能寐,可是,在看到卡卡西的身影時,桢依然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一股熱流填得滿滿當當,把什麼破事都扔到了腦後。
卡卡西推門的動作很輕,連門軸都沒有弄響,像是怕把可能在沉睡之中的她吵醒。但是,在看到桢沖他咧着嘴巴時,卡卡西便如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般,原本緊繃的眉眼線條瞬間緩和下來,甩下大門便快步來到了她的床邊。桢不得不趕緊小聲提醒:
“門門門!”
卡卡西的腳步頓了頓,動作非常流暢地轉回身去把病房門“啪”地一聲閉緊。等他再次回轉過來時,臉上的神情卻像是關切、焦急中夾雜了一點……心虛?
“阿桢,你……你還好吧?”
他站在她的病床邊一米處,卻拉開步子,像是想要過來抱抱她又不敢靠前。他那隻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目光在她的臉上趨巡着,又迅速轉向她身上的石膏和繃帶,眉頭越皺越緊。終于,他慢慢地靠了過來,背對着大門坐在了她床邊的凳子上,又追問了一句:
“你沒事了吧?還疼嗎?”
桢眉開眼笑地搖頭。
“已經沒事了呢!你呢?你怎麼樣?”
其實她十分想問問卡卡西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過來為什麼讓她一個人在醫院裡呆了這麼久。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桢就覺得,那種問題不問也罷,他這不是來了嗎?
就好像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卡卡西皺了皺眉頭,低聲道:
“我本來想等你手術結束再陪你一會,可結果你還沒醒就來了任務,我就……”
“好啦好啦,你不用和我解釋的!”桢趕緊打斷道,她可不想讓卡卡西因為這種顯而易見的事道歉道個沒完,“我都知道。”
桢這些天由于受傷外加趕路又受傷,原本臉蛋上長出的一點肉肉又消失了,臉色依然蒼白,下巴也尖尖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而卡卡西這幾天在外任務吃睡都不規律,也是形容憔悴。兩個人對視着,良久,都笑出了聲來。卡卡西還好,桢卻馬上表情扭曲地想把臉闆起來。
“喂,卡卡西,可不要逗我笑啊,”她坐在床邊,使勁把腰挺直,翻着白眼說道,“雖然現在沒事可要是笑起來還會震得很疼的。”
可不是誰都有這種被人突然撲倒的經驗的!盡管之前從未輸給過秋道泠,桢依然覺得自己能稱得上一見她就倒黴了。
卡卡西趕緊閉上眼睛,像小狗要抖掉自己皮毛上的水珠一般甩了下腦袋。桢看着他長長的睫毛鋪在眼睑下方,留下淡淡的溫柔如潭水一般的陰影。幾秒種後,他又轉回頭來看着桢,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了,眼神卻依然關切,他把自己的手掌覆在了她放在膝蓋上的一隻手上。一開始動作很輕,但是很快,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像是再也舍不得放開一樣。
嗯……卡卡西背對着大門,就算有人突然推門而入,也不會看到他們手拉手的模樣。
桢為自己的心有旁骛難過了一秒鐘。但她馬上責怪自己,如果說他們倆真的因為一時忘情而把這段關系暴露在外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她,他們,總是需要收斂自己的感情的——而且,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能持續多久。
“你成年了啊,”桢努力忘記那一點點不愉快,笑眯眯地說道,“是個大人了。”
卡卡西點了點頭,他稍微垂下腦袋,就好像他滿十八歲這件事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不值得人提起一般。
“嗯,是啊。”
“我都沒在木葉,沒法給你慶祝,也沒時間給你準備禮物……”
“沒事的,”卡卡西安撫地說道。他用兩隻手把桢那隻冰冷的小手夾住,想要把它焐熱一些,“你回來就好。”
是啊,能這樣守在她身邊,已經是最理想的狀态了——當然了,她要是活蹦亂跳的就更好了。
不過,基本不能動的野原桢給人找起麻煩來也絲毫不含糊。既然提起了“禮物”,她當然要把那大老遠從火之寺帶來的紀念品派發出去。于是,她指揮着卡卡西從床頭櫃裡翻出了她的忍具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大把叮當作響的小鈴铛和花花綠綠的禦守牌在床邊擺了一片。桢的笑容依然很燦爛,不過多少有點不懷好意的意味:
“你挑一個,看看你挑的和我給你挑的是不是一樣的!”
這看上去像是一道送命題啊……
卡卡西低頭看了看那些小鈴铛,皺皺眉頭,從裡面捏出了一個來。
“這個。怎麼樣?”
那是個銀色的圓形金屬鈴铛,隻有手指甲大。鈴铛沒有刷漆,表面被鑄成了細密的水波紋圖案,上面拴着銀線編成的鍊子,配套的禦守牌上有“開運厄除”四個字。他想了想,覺得雖然這種叮鈴當啷的玩意不能随身帶着,卻可以拿回家和那幾個小刺鲀挂在一起。
卡卡西肯定不會喜歡那種顔色特别鮮豔的東西,而這個鈴铛沒甚裝飾,又很配他頭發的顔色。桢那時幾乎是一眼看到便立刻決定——
就是它了。
她不過是想給卡卡西找點小小的麻煩,看看他害羞臉紅的樣子而已。沒看到倒也無所謂,這不是也證明了他們倆心意相通嘛,她心裡依然覺得甜甜的。
可是對桢來說,一項考驗是不夠滴。
“好吧好吧這個算你蒙對了,不過……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麼事告訴我啊?”